再一次醒來是三日後,當我吃力地撐開眸子,印入眼簾的是夜傾城背對著我而立的身影,他正望著窗外,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凝了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再一次閉上了眸子,什麼也沒說。
那一刀雖然沒有刺在要害處,卻也讓我流了不少血,此刻傷口處還泛著痛。
其實夜傾城應該是知道的吧,可一向冷靜的他卻因此而亂了陣腳,我該慶幸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嗎?
可是不管他是否在乎我,他都不可能為了我而放棄他一直以來所計劃的東西,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四周一片寂靜,他依然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而我也依然假裝著沒有醒過來。
此刻,我並沒有想好該去如何面對他。
我以為自己的苦肉計不會讓他發現,可是他原來是知道的。
看來在這一方面,我終究是比不過他。
正當我思緒萬千之際,耳畔卻傳來了開門的吱嘎聲,下一刻舞蓮兒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夜傾城,你這算什麼意思?”
“蓮兒,你真的那麼愛姬流瀟嗎?”夜傾城卻只是淡淡地問道。
“對,我就是愛他。”舞蓮兒卻是坦然承認,絲毫沒有顧及夜傾城的感受。
沉默了許久,夜傾城才開口問道:“所以你要來殺我?”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否認。”舞蓮兒對夜傾城完全沒有對姬流瀟的那種溫柔,反而有些咄咄逼人,“當初我是因為孤立無援才答應跟你合作的,其實我壓根就不想幫你,我喜歡的是瀟,想幫的也是瀟。”
舞蓮兒如此刺激他,不怕夜傾城因愛生恨嗎?
可是夜傾城真的愛她嗎?
我總覺得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你走吧,我放你離開。你可以去找姬流瀟。”夜傾城頓了一下,有些微嘲,“看看他會不會接受你。”
“只要你不要讓這個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會很幸福的。”想來此刻舞蓮兒正指著我。
而我真的不知道該說舞蓮兒什麼好?
難道她真的以為姬流瀟會接受她嗎?
夜傾城卻是應道:“好。”
舞蓮兒沒再說什麼,我卻只聽見她離開的腳步聲,那般地雀躍,該是恨不得馬上就回到姬流瀟的身邊吧。
或許是因為舞蓮兒從小被隔絕地培養吧,我總覺得她過於天真了些,看不透很多事情。
至於她到底會如何,我並不想知道。
畢竟,我的確不喜歡她。
房間裡又恢復了一片靜謐,而我卻感覺到夜傾城慢慢地靠近了我。
許久之後,他的指尖劃過了我的臉頰,很輕很柔,竟讓我有種錯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依然是他的丫頭,而他依然是我的小城城。
可是什麼都不是,那一切本就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繚綾,你果真是我命中的不定因素。”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亦有些自嘲,“可我為何還要救你?”
命中的不定因素?
難道他竟知道自己一生的命運嗎?
能知天命好嗎?
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甚至是一種悲哀。
他知道會發生什麼,知道自己幾時會死,生命中沒有一點的悅喜,反而倒像是數著日子等死。
“知道嗎?我真的想殺了你的,上一次在東溟是,這一次也是。”他的指尖微熱,點點溫度透過我的肌膚滲透了進去,他的話語裡略帶著自嘲。
他想殺我竟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我在他的命運中又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那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他沒有再說什麼,卻一直沒有離開我的床畔。
我終究是沉不住氣,緩緩地睜開了眸子,對上了他凝著我的視線。
“醒了?”他平靜地問道。
若不是他剛才的話,這樣的語氣讓我幾乎以為他一直都知道我醒著。
我微微頷首。
他起身,為我倒了一杯水,又扶起了我,“先喝點水,我讓人去準備些清淡的飯菜,你三天沒吃東西,該是餓了吧。”
我柔順地喝下了他餵過來的水,溫熱的水流入我的喉間,滋潤了本來的乾澀。
喝完水之後,他又扶著我睡了下去,轉身便出了房門吩咐著門口的丫鬟。
“我”我望著去而復返的他開口想說些什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