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然這一切夜傾城都知道,又或許這一切根本就是他們刻意而為。
魅本不是多情的人,甚至可以說冷漠,他對夜傾城這個血脈相連卻又沒有相處過的大哥會有什麼手足之情嗎?
我覺得並不會有,所以當初魅如此順著夜傾城,必然是夜傾城手上有什麼可以控制魅的東西。並不是我當初所以為的手足親情。
所以這一次是無意的,也是有意地順著夜傾城的計劃,反正到頭來終是要解決一切,何不現在就把握先機。
我自然不會把這一切道出口,所以也沒有再問什麼,車廂之中又恢復了平靜。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沉住氣,誰先亂了陣腳便會輸得一敗塗地。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夜傾城把我牽下了馬車,然後帶著我兜兜轉轉了許久才解開了蒙著我眼睛的布條。
我微微地睜開了眸子,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線之後,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典雅古樸的房間,依舊是夜傾城的風格,所有的佈局都好似乎我當初最喜歡的地方,他這又算什麼意思?
“夜傾城,這就是要囚禁我的地方嗎?”我只當是沒有注意到這裡的一切,轉首望向了他。
他伸手想如以前那般撫摸我的青絲,卻因為我的後退而收住了手,笑容裡多了幾分苦澀,“繚綾,我們以後只能是敵人了對嗎?”
“夜傾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並不是那種同情心氾濫的人,所以面對他不知是真是假的失落的時候,我只當是沒有看見。
不管如何,以前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會改變,他當初的確是想殺了我,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我都不能諒解。
因為他既然能知天命,那麼他或許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是誰。
那麼這樣的演戲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順應所謂的命運,還是為了某些我並不知道的陰謀?
“你先休息息吧,若有什麼事的話就派人來通知我。”他轉身,竟有種匆匆逃離的感覺。
我卻是叫住了他,“夜傾城,把一切都說清楚。”
他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首,只是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是誰?”我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是。”他卻也回答得乾脆。
早就應該知曉的答案,從他口中道出的時候卻還是有那麼一絲苦澀,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心對過我。
是否連那時候我在他床邊陪他聊天的時候,他也是假的?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如今的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少女,所以也不再會因為他偶爾流露的苦楚而動搖什麼?
他有他的執念,他有他的目的,那麼這其間必定會犧牲很多了,自然也會失去很多東西。
每個人都會有無奈,苦楚,可是這些的存在並不能抹煞他對別人造成的傷害。
所以我視而不見。
“你是不是利用我牽制了魅?”我想這個世上唯一能牽制住魅的就只有我了吧。
所以從頭到尾,夜傾城都是在利用我而牽制魅吧。
“是。”他竟沒有再避開我的問題,而是坦然地承認了一切。
我並不想在此刻問得太過具體,夜傾城是何等精明的人,我自然也不能露出了什麼破綻。
“那你如今的目的又是什麼?”想到魅突如其來的變化,我就有種隱隱的不
安。
而這種變化又是否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關於目的,他卻依然閉口不提。
我也知道再多問也沒什麼意義,於是停止了追問,卻又只是突然輕輕嘆道:“你,當真從未在意過我嗎?”
那語氣裡有幾分無奈,幾分苦澀,幾分不甘,亦有幾分怨恨。
夜傾城懂得用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來擾亂我,那麼我也會。
我也並不是不懂變通的人,能利用的地方自然也會利用。
雖然我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態,但至少我可以把自己曾經那份愛戀帶著幾分怨恨和苦澀地緩緩滲透出來。
我要他以為我對他餘情未了。
他猛地轉身望向了我,眼底有一抹來不及收斂的驚詫,我卻也裝著匆匆收斂苦澀的窘迫,撇過了頭不再看向他。
是算計,還是被算計?
如今的我們,幾時是真?幾時又是假?
“繚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