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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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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軍每想起一件事,便反射出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興奮,真正該做的事無法列入工作計劃,上級也根本不會按你的工作計劃表來評價你的工作。該做的事情如此之多,足夠三個副主席受的,以至於一閒下來,方軍就擔心會出什麼閃失,這樣的緊要關口無疑要穩,只要市工會十大一切順利,市委組織部把確定的人選一推薦,自己就肯定能當選。他提醒自己:學會放鬆,泰山崩於前而不失悠然之心。幹嗎我老去找事,也該讓事來找找我。於是,他想,今天就坐這兒不動了。

剛上任的法律部長馮勇進來請示:“礦務局打來電話問,方副主席今天下午去不去參加他們的平等協商、集體合同會議?”

方軍正色道:“不去了。你們法律部也別去人。讓他們自己搞。我倒要看看市裡無人在場的情況下,他們自己會不會塌臺。”

“那好。”馮勇進小心翼翼地關上門離去。

物業公司的服務員進來送報紙,方軍叫住她,翻了翻她懷裡的一堆信,看有沒有和自己有關的,再示意她離去。

方軍粗略地瀏覽《工人日報》和省市的報紙,沒有S市工會內容的報道。他沮喪地把它們推到一邊,只抽出一份《報刊文摘》插在口袋裡。從茶几下面拿出衛生紙卷,揪下好長一截,塞進褲兜,有意壓慢步子,朝廁所走去。這時候,他感到愜意。

市總機關的廁所清潔安靜,全無氣味。物業公司每天水洗一次,這是方軍督促辦公室嚴格規定的。廁所如同辦公樓的收發室,都是一個機關的臉面。想知道這個機關人員素質如何?你走進廁所抽抽鼻子,便能嗅出個大概。

方軍曾在班子會上講過這樣一個教訓。他說,去年省裡有位副省長到本市一個先進單位檢查工作,各方面都還不錯。可惜領導臨走之前,上了趟院子裡的廁所,恰好這個廁所是個旱廁,味不可忍,這位副省長鼓足勇氣才蹲下去。噗嗵一聲,濺上來的比拉下去的還多,領導差點兒昏過去。兜裡的手紙都揩完了,屁股還沒揩乾淨。副省長出來,市長、局長等在門口送行。副省長一言未發,登車走了。一個市、一個單位的工作,就“噗嗵”一聲“報銷”掉了。省領導留下的“深刻印象”,只有下一次再到這個單位時才有可能改變。可是一個省裡領導什麼事也不幹,光是走一走全省的機關事業單位,也要三四年時間啊。這意味著,這位副省長在任期內不可能再到這個單位來了。這個單位根本就沒有改變這位領導印象的機會了。

方軍說:“大領導的眼光和我們一般領導不一樣,他是察人之未察,言人之不言。我們可不能叫這樣的”悲劇“在市總工會重演。我的想法,請大家就這件事作原則領會,不要笑完就算了。”

方軍所說的那位副省長,去年確實到過S市,至於領導上廁所“噗嗵”一事,則有杜撰的嫌疑。不過,在座者無人不信服,它聽起來那麼真實,起了強烈的警鐘之效。

方軍重視廁所。上大學時,他就喜歡躲在廁所裡讀書看報思考,那裡不受人打擾,解一次手,他能讀完兩萬多字的東西,起身後,決不會頭暈目眩。及至當了市總工會副主席,這個習慣仍未斷根。久而久之,廁所成了他思考時的據點。他經常帶著問題進來,帶著辦法出去。有一次解手,長達40多分鐘,廁所外有人兩次敲門。他忽然意識到,有人注意自己這個習慣了,他們會對此做某些杜撰。於是方軍開始限制自己,每次上廁所帶一兩份報紙進去,看完就出來,爭取半個小時內解決問題。

唉,領導者的自豪與悲哀,都在於時時刻刻被人注視。他想,把眾人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是一種功夫;把眾人目光從自己這兒分散掉,則是一種更大的功夫。

“方主席,方主席!”外邊有人急切地叫他,方軍迅速完畢,把每一個紐扣都扣好,再給臉上擱一點兒笑意,大步走出廁所。

十幾米開外,辦公室主任尹玉半開玩笑地說:“方主席,你聽見了,動作挺麻利呀。”

“幹嗎?這麼急?”

“謝主席找你。”

“見鬼。我以為是上級來人了。”方軍不滿地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