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7部分

什麼事?”

楊柳風安撫地輕輕按了按舞姈緊緊抓著她衣袖的雙手,方才提裙舉步走入房中,來至姬伐月面前深深一禮道:“屬下福淺命薄,屢屢難全子嗣,如今更是身弱神乏,只恐將來膝下無望,既與舞姈一見如故,有心將這個孩子認為義子,懇請教主成全。”說著,又是深屈一禮。

成全嗎?從今以後她就成了那孩子的義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對舞姈母子下手。

不成全嗎?兩次失子事實俱在,他可以狠心拒絕這樣滿含血淚的哀苦請求麼?

“只怕將來在子嗣一事之上公子還要另作籌謀。”

這就是她,永遠都給他沒有選擇的選擇。

姬伐月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息著心頭的痛楚,輕輕地道:“一切依你。”

“多謝教主垂憐。”楊柳風再次深禮以謝,方才起身向外走去。

舞姈如釋重負地迎上前,扶住楊柳風向東偏殿婉婉而去。

姬伐月疲憊地坐回到桌邊——藥湯已經涼透了,他卻連揮翻它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從內到外就如同這碗湯藥一般苦澀而冰冷:真相昭然若揭,可她卻強迫他演下去,而他就不得不把這些蠢話說得聲情並茂。

他頹然垂首: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甚至,言也不由己,以前,他最喜歡淡然俯視那些被他控於股掌的人,欣賞著他們無從掙扎、無從抗拒、無從擺脫地為他的意志所左右,這一刻,易位而處,傷盡了他所有的驕傲與自信。

東偏殿,雖已入夜,螢燈不熄。

光影一黯,白夜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桌畔,靜靜地看著端坐在鏡前梳理長髮的素淡人兒。

鏡前的人安閒從容,有著令人難以企及的淡定和通達,彷彿人世間的悲歡喜怒已不會有纖毫的沾染。

審視半晌,白夜才忽然開口道:“他貴為一教之尊,又是那般的風流人品,對你還前所未有地用心在意,就算你心裡還有別人,那人也未必及得上他,我不信你就一點也沒有動過心。”

“溺水雖有三千,一瓢足飲,廣廈縱然千頃,七尺足臥,”楊柳風並沒有因為她的忽然出現而有絲毫驚詫,只是對鏡淺笑著道:“世上永遠都會有更優秀的人,但是,只有那個陪你走過風雨、穿過血光、歷盡窘厄,甚至面對你的無情冷遇,卻仍然不離不棄不怨不艾的人,才是值得你珍惜的幸福,也是你必須堅守的責任。”

白夜的心跳驟然一促,似乎有什麼從心頭掠過,可她卻沒有抓住,許久,她才試探著道:“如果你等的那個人永遠來不了了,你會怎麼辦?”

纖柔的素手一停,楊柳風垂眸看向輕埋於髮絲的梳子,片刻,無聲微笑道:“他一定會來的。”

語聲很輕,卻帶著無比的肯定,白夜沒來由地一陣吃味,輕哼一聲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她微帶譏意地接著道:“不過人雖然來不了,東西到了也總勝於無。”

楊柳風聞言倏然抬首轉身看向白夜。

“他雖然來了,但此刻卻在靈教後山的地牢,自身尚且難全,恐怕是救不了你了。”白夜緩緩踱近,俯視著這個容色寧和依舊的女人——她竟然沒有一點意外?

“他什麼時候來的?”楊柳風輕聲問。

“你上山的那天。”

“教主知道麼?”

白夜心念一閃,故意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他是教主,這裡是靈教,你猜他會不會知道?”

羽睫微垂,輕隔春水,令人看不透她真實的心緒,半晌,楊柳風才又低聲問:“他還好麼?”

白夜略帶譏諷地道:“地牢,你說會不會好?”見她緘唇垂眸半晌無聲,才終於從懷裡掏出那個香囊送到她眼前道:“他託我把這個帶給你。”

第186章 第六十二章 貞心不改意相明(中)

羽睫輕抬,楊柳風凝視著她手中汙濁黯淡的香囊,許久,才緩緩站起身來,伸出雙手輕輕接過,卻依舊只是沉默垂眸。

沒有白夜預想中的驚喜、感動、悲慼、焦急,她依然是那麼沉靜無波,甚至連線過香囊的素手也不曾有絲毫的顫抖,白夜滿心不忿地看著眼前溫淡的素影,忍了又忍,才只是生硬地道:“他說你看見這個就會明白他的心意。”

羽睫一顫,楊柳風低聲道:“我不能留下這個。”

白夜意外地瞪視著面前溫淡的素影:人家歷盡千難萬險才找到此處,承受了如此深重的屈辱和磨難,放下所有的自尊和身段求人帶來他的信物,可是,這個女人非但沒有絲毫回應,甚至還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