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都是舟車勞頓; 頭一日歇下第二天便要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保定,陸錦惜才算是定下了心來。
只是她也不急著去盛隆昌談事。
當晚用過了飯之後; 便直接支了青雀跟掌櫃的打聽了打聽城中盛隆昌的情況,又與賀行交代明日一早派幾個人先去盛隆昌瞧瞧,這才歇下。
畢竟陸氏當初是大病過一場的; 身體並不十分好,這些天下來,陸錦惜也不很受得了,幾乎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睡; 便是次日大中午。
她睜開眼來看時; 窗戶上已是白晃晃的一片。
“怎麼沒叫醒我?”
陸錦惜眨了眨眼; 適應了一下,才發現青雀已經察覺,向她這邊走了過來。
於是撐著身子起來,問了一句。
青雀早已經洗漱好了,連忙來扶她,只笑道:“奴婢看您這幾日累得慌,您昨夜也說既然到了保定,事情便不著急了。所以想您睡個好覺,就沒及時叫您。”
這倒也是。
睡到自然醒的感覺是舒服。
陸錦惜身上有些痠痛,讓青雀給自己捏了捏,才起身下了床。而後穿衣洗漱,在房中連早飯中飯一道吃了,總算精神了起來。
“昨兒您說要賀行那邊派幾個人出去打探,約莫一個時辰前他便要來回,不過那時您還睡著。現在要叫他過來,把情況稟您嗎?”
青雀將杯盤收拾了一下,問她。
陸錦惜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必叫他過來了,今日天氣正好,叫他出來,上街陪我走走看看,一面走一面說。”
“是。”
青雀也覺得這事兒就該這麼慎重,生怕陸錦惜看得不夠,查得不透。
畢竟,自家夫人雖然沒說,可猜也知道,這做生意的本錢肯定都是她自己的體己錢,若打了水漂,往後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陸錦惜略理了理袖口,便走了出去。
青雀便跟在他身後。
她們住的是二樓,樓下便是客店大堂,正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人雖算不上多,卻也不少。
這種說大不特別大,說小也不特別小的地方,常住的都能認個熟臉,生面孔在這裡是很突兀的。
更不用說,還是兩個女人。
尤其是其中的陸錦惜,即便衣裙換得普通了些,可也遮不住貌美風華,窈窕身姿。
人才從樓上走下來,大堂裡便靜了一靜。
喝酒的,吃肉的,全停了下來。
這樣的地方里,哪裡能見到這般長得好看還一身貴氣的女人?一時看得呆愣。
賀行正跟幾個兄弟在下面吃飯,也沒料想陸錦惜就這麼下來了,反應了一下,才皺了眉,把筷子一擱,便快步走了過來。
“夫人……”
“你吃好了?”
對旁人的目光,陸錦惜也不在意,掃看了一眼,便直接問賀行。
她沒交代太多的事,賀行早上也沒怎麼忙活,又不是飯桶,吃了這一會兒早飽了,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是有事,於是道:“吃好了,您這是?”
“那正好,隨我出去逛逛吧。”
陸錦惜腳下沒停,直接就走出了客店,站到了外面大街上。
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比起他們昨日天擦黑剛來的時候,可熱鬧了不少。
這客店斜對面就是另一家酒樓,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鋪,道兩旁栽著楊柳。這時節柳絮淡淡早已飄過,垂得千萬碧綠絲絛落下,倒是好看得很。
賀行跟了出來,也向周圍一看,道:“這周圍屬下已經轉過了,盛隆昌就在前面街口右轉七八十步。今早派人去看過了,商號還開著,送貨的天不亮就來了,進貨的一大早也都把貨給搬走了。只是他們數了數,連來回也不過十來撥人,貨量也不大,都是些皮草藥材。生意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這跟陸錦惜料想的情況差不多。
她點了點頭,一面往前走,一面續問:“他們老闆應該已經在了吧?”
“也打聽過了,前兩日就已經到了保定。”賀行放緩了腳步,跟在她後面一些,也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不過這些天到了保定來的,還不止他一個。”
“不止他一個?”
陸錦惜頓時有些驚訝。
賀行道:“屬下也是今天才聽說的,這保定馬上就要有第二個盛隆昌了。說來您都不信有這麼巧,盛二爺到了這裡之後,盛大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