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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她得學會達成和解。

人的成長過程,其實也就是一個不斷與世界達成和解的過程。尤其在別無選擇的前提下,兜兜轉轉的糾結對自己毫無益處。

她需要跟他達成和解、跟這個時代達成和解,也和現在的自己達成和解。

於是在拿到這張字據之後,楚怡有意識地逼著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她有史以來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他。

沈晰一怔。她站在他的側邊,雙臂環著他的整個身子,臉埋在他的上臂上,聲音聽上去笑吟吟的:“收下了,多謝!”

“……客氣。”他意味複雜地笑了笑,又忍不住地為自己爭辯,“其實我真的不是會草菅人命的人啊……”

“知道。”她點點頭,“那就更感謝了。”

他如果是愛草菅人命的人,她壯著膽子求這個字據,是她險中求勝。

他若當真不是,卻依舊順著她的意思給她寫了,便是他在照顧她的情緒。

楚怡心下品味著,覺得他對她確實還算挺用心。

那是不是稍微進一步也挺好的?比如找個機會……呃……滾一下?

姑且在心裡把他定義為“主要走腎略微走心”的炮友?

罷了,還是隨緣吧。

把太子腦補成炮友,感覺確實也太微妙了!

皇長子府裡,孫氏回府後歇了歇就料理起了日常瑣事。

身邊的宮人告訴她說,今兒個江寶林解了禁足,跑到她這兒哭來著,被幾個宦官一道擋回去了。

孫氏冷笑了聲:“擋得好,再來還擋。”

江寶林有什麼可哭的?覺得被降位份心裡不痛快麼?

是,她開口要求皇長子把江氏從側妃的位子上壓下去,的確主要是因為私心。

可反過來說,這麼一個大簍子,是不是江氏的爹捅的?她爹隨手挖個坑就拉著皇長子一起跳,還想讓自家女兒在皇長子的府裡作威作福?

天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有這個閒工夫來哭,不如回孃家跟她爹哭去,讓她爹趕緊把該攬的罪名攬了,別胡亂攀咬。

孫氏懶得為此多掛心,揉著太陽穴緩了緩,只問:“殿下今晚過不過來?”

“過來,過來!”身邊的宦官滿面喜色,“早就叫人傳了話了,估計一會兒就到。”

行,那她正好想想一會兒怎麼回話。

今兒在東宮她得到了兩個答覆,一個是楚奉儀給的,和她預料中的說法差不多——她說她會稟給太子,然後由太子秉公處置;另一個是太子妃給的,太子妃大包大攬地說讓他們放心,沒事。

要按身份地位來說,孫氏覺得該信太子妃,一個末等的奉儀和太子妃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可她回來時思量了一路,現下又琢磨了半晌,還是覺得楚氏的話更可信。

怎麼說呢?太子妃實在把話說得太滿了,滿得讓她無法相信太子妃有那樣的本事。

而且太子雖然年輕,但從不是不明理。他們夫妻關係就是再好,她也不覺得太子會連朝政都隨隨便便聽太子妃的話。如是那樣,他這個太子可真是白當了。

所以相比之下,還是楚奉儀的話更可靠一些。她把楚奉儀的話回給皇長子,就算太子妃真把太子勸住了,也不算她說錯。

是以等皇長子到孫氏房裡時,孫氏便回說:“臣妾今兒個去東宮了,東宮那邊說會把臣妾的話回給太子,請太子秉公處事。”

果然,皇長子也沒覺得這答覆有什麼不好,鎖著眉點了點頭:“那我就等太子的信兒了。”

東宮之中,沈晰讓東宮官們照常查江懷,只把皇長子的事兒壓了一壓。過了有七八天才著人傳了話出去,告訴皇長子說:“請大哥來東宮坐坐。”

皇長子抹不開面子讓女眷來走動,等的大概也就是這麼個臺階。

——他不想帶著嫌疑為此事專程進東宮稟話,可換做沈晰這個東宮的主人主動請人,就沒這個問題了。

因此,在話傳出去的當日下午皇長子就來了,不僅來了還備了兩份厚禮,說給兩個剛降生的孩子。

沈晰將了他一軍,笑說:“大哥這會兒帶著禮來,孤敢收麼?”

皇長子頓覺尷尬,連連擺手:“二弟說笑,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拿不乾不淨的錢來給侄子侄女送禮啊!這都是拿府裡尋常的進項置辦的,二弟放心!”

沈晰這才吩咐張濟才將禮收了,接著,卻沒再自己和皇長子多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