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拒絕哦。
可是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好難拒絕哦!
楚怡於是站起身,把手交到了他手裡,紅著臉坐到了他膝頭。
太子一把將她摟緊了,臉埋在她衣服上,又是長聲吸氣,繼而長聲撥出:“唉……”
咋這麼慘兮兮的?
楚怡一時被憐憫衝昏了頭腦,下意識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下一秒又猛一哆嗦。
“嗤——”沈晰驀然噴笑,抬頭看一看她,“挺好的,你緊張什麼?”
他墨色的眼眸裡滿是笑意,看得她心跳都亂了,連懸在半空中的手都酥了一陣,好懸沒忍不住再摸一回。
第33章
最後,沈晰把楚怡抱到床上順了半天的毛。
邊順邊納悶地問:“你就這麼怕我嗎?你到底怕什麼啊?”
“……怕死啊!”楚怡也沒跟他繞圈子,大大方方道,“以殿下的身份,想弄死臣妾這樣的人太容易了。殿下您說,這不可怕嗎?”
沈晰眯眼:“原來你擔心這個?”
然後他在她額上彈了一記響指:“告訴你,草菅人命的事我不惜的做。你在我身邊也有大半年了,見過我隨便罰過哪個宮人嗎?”
那是沒有。
不過楚怡還是追問了一句:“那對殿下來說,又有哪些算‘草菅人命’,哪些不算呢?”
沈晰理所當然道:“你沒犯死罪我卻殺了你,自就是草菅人命了。”
楚怡又說:“那又有哪些算死罪呢?”
沈晰鎖眉:“你說呢?”
楚怡:“等到殿下不再喜歡臣妾時,臣妾依舊像現在口無遮攔地有什麼說什麼,算不算死罪?”
他突然恍悟了她的恐懼。
是了,他的身份高她太多了,他在喜歡她時說出的任何一句話,在她看來大概都不能算是保障。
她不傻,所以不停地在想如果他不喜歡她了,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捏死她?而這也並不是毫無道理的擔憂。
他苦笑著在她額上彈了一記響指:“不算。”
楚怡垂眸不言,沈晰點點頭:“空口說來你不信也不怪你。那你說,我怎麼做才讓你放心?”
楚怡想了想:“殿下立個字據?”
沈晰嗤聲而笑:“你怎麼不說要個免死金牌?”
“……也行!”楚怡斬釘截鐵,立刻追問,“那殿下能給臣妾嗎?”
“不能。”沈晰托腮,屏住笑欣賞她的神色變化。
見她氣不忿地皺鼻子,他的手指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那是父皇才能給的,我給不了。你要是心裡真不安生,我給你立個字據也不是不行。”
……?他竟然答應了?
楚怡會開這個口,目的自然是希望他答應。
可眼下看他還真爽快地答應了,她反倒有點慌神。
於是在沈晰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楚怡一把拉住了他:“算了……!臣妾說笑的!”
他的笑眼回看過來,她侷促地別開目光:“臣妾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
“你就是。”他又彈她的額頭,“但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你恃寵先求道保命符也沒什麼錯。人嘛,自然都想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楚怡啞然,他沒再多少別的,站到她房裡的書案邊沉吟了一會兒,便提筆蘸墨寫了下去。
寫完,他還蓋了個印。
楚怡當然好奇他是如何寫的,立刻爬起來踩上鞋蹭到了他跟前。
定睛一瞧,紙上除了落款和硃紅的印外,就一行字:誓不以個人喜惡取楚怡性命。
見她過來,他看看面前的紙又看看她:“滿意嗎?”
……行吧!
楚怡覺得足夠了。
誠然,如果她擔心的那一天真的來了,他但凡想殺她就一定能找到能拿的出手的罪名,不會讓事情看起來是“以個人喜惡”。
但她如果那樣焦慮,這份焦慮就永無盡頭了——他現下是太子、以後是皇帝,他如果想殺一個人總歸總能做到,任何字據都攔不住絕對的權力。
她想要的不過是有那麼一點保障。這份保障只要能在關鍵時刻有那麼三兩分作用,讓他猶豫一下,便可以讓現在的她多一些底氣。
多一些接受他的底氣。
是,她對他的糾結並不止這一點,三觀衝突帶來的糾結深了去了。
可楚怡近來漸漸的想明白了,總這樣糾結日子沒辦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