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硬骨頭真沒幾個。
若自己不那樣幹,只要朱櫻向人一暗示,旁人再推推波、助助瀾,自己就再也說不清了。
所以這件事,必須另闢蹊徑……
好在,朱櫻也不過十幾歲,還不是那等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大奸大惡之人,內心還有相當大的弱點。
雍若眼珠一轉,視線掃過了朱櫻的手腕。
雪白的一段皓腕上,戴著一串檀木佛珠。
一般年輕的姑娘,更喜歡戴金銀珠玉做的漂亮鐲子,很少有人會天天戴著這種死氣沉沉的東西。
雍若在心裡,把朱櫻的種種言行推敲了一遍,心想:這姑娘被沈太妃指使著,做那種給人下藥、壞人子嗣的勾當,內心深處其實很不安吧?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有一個辦法,倒是可以試一下,不行了再說。
雍若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靠在引枕上,緩緩說:“你們兩人究竟誰是誰非,本夫人已經心裡有數。不過,為了讓你們心服口服,便給你們一個自證的機會。”
她低聲吩咐了花柔和玉淨幾句話,花柔和玉淨就帶著人出去安排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雍若和朱櫻三個人。
雍若低聲笑道:“本夫人歷來相信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可欺,天不可欺,滿天神佛俯視眾生,更加不可欺。做了壞事的人,遲早會遭到報應!”
她開始給朱櫻和大寒兩個人,講因果報應,講天道輪迴。
“別的且不說,先說說興安郡主近來的事。郡主買通吳家,偽造庚貼騙婚,原本只以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結果如何呢?事情敗露,楊景嶽怒而殺人,皇上下旨令郡主夫妻義絕……如今,郡主還被皇上收回了御賜產業,天天跟著宮裡派來的教引嬤嬤學婦德。
“這不是報應是什麼?可等報應來時,一切都遲了,郡主也只能生生受著這報應了!”
朱櫻聽她講到了興安郡主的事,自然也想到了楊七的前未婚妻就是面前這位雍夫人。
而據那個道士說,雍夫人命格貴重、且五行齊全能壓得住,必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自己受太妃指使,幾次給雍夫人下藥都未成功,莫非……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臉色有些發青。
雍若看著她的臉色,繼續說:
“再來說說我家當年的冤案。當年,魏家的人何等張狂?陷害我父親,令我父親冤死在獄中,使一屋子孤兒寡母孤苦無依。可不過短短几年,我就得了王爺的垂青,讓此案上達天聽,他家就是有再多靠山,也不能夠繼續一手遮天。
“如今,魏家已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這不就是報應來了……可是後悔也遲了,他們只能生生受著這報應,為自己昔日作的孽贖罪了!
“且看他們能不能幡然醒悟吧!免得死了之後,再下十八層地獄……”
雍若越說,大寒的臉色越振奮,朱櫻的臉色越難看。
花柔進來稟報:“夫人,香案准備好了。”
雍若便站起身來,對朱櫻和大寒說:“跟我出來。”
她帶著朱櫻和大寒出了小花廳,來到庭院中。
庭院正中,已設了一個香案。香案上只簡簡單單地擺一個香爐和一本陳舊的佛經。
雍若在香案之側站定,無塵居的太監丫頭們,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後或香案另一側。
“這香爐是前朝古物,受過多年香火的,據說頗有靈性。這本佛經,是前朝一位高僧手抄的,也曾在佛前供了多年。”
這些都是真話。這兩樣東西,是鳳寥跟她談過世間因果之後,尋來祈福的。
雍若緩緩對朱櫻和大寒說:“今日,本夫人賞你們一個體面。你們淨了手,恭恭敬敬地在這香爐裡上一炷香;再面向西方跪下,將手按在這本佛經上,向佛祖發一個毒誓,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大寒瞄了臉色越來越青的朱櫻一眼,很是高興地向著雍若福了福:“多謝夫人賞賜!奴婢今日竟能在這香爐中上香,還能摸一摸這本佛經,真是因禍得福了。”
她毫不遲疑地走到旁邊,用雍若專門讓人準備的清水淨了手,然後斂容肅目,十分虔誠地按雍若所說上香、跪下,將手按在佛經上鄭重立誓:
“信女大寒,不曾往朱櫻床上潑過水,更不曾燒過朱櫻的裙子。若有一字半句的虛言,信女願受盡世間一切苦楚災厄,最後腸穿肚爛,頭上生瘡、腳底流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後讓野狗把我吃了,魂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