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道理。
只是看似。
“那你過去十五年將她帶回時,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琅鶴失笑,他語氣帶了點困惑,對著這唯一的弟子,萬分不解,又萬分無奈,“說罷,怎麼突然起了這個念頭?”
“……”
“沒什麼,只是近來發現自己有些耽溺,”白嶼淨沒有任何表情,他鬆開靈劍,以力推至殿外,靈劍重回主人手中。他覷見宋渺的身影尚未走遠,而那靈劍中的精血沸騰已經穩定下來,在宋渺身邊滴溜溜轉動,討好般蹭著她的腰肢,他垂下眼簾道,“您今日不該再將那丹藥硬塞給我。”
琅鶴有點心虛,卻道:“誰能料見你還會反應這樣大。”
白嶼淨閉了閉眼,將師尊前幾刻遞給他,興致勃勃說要他嚐嚐的丹藥殘餘的氣息壓入腹中。他沒有再說話,也並未指責琅鶴的不著調,只說:“烈火灼骨,我已經忍受了這麼多年,不差那一時半會。”
“她約摸還是在修煉,你擅自將她喊來,對她修行不益。”
這才是他之所以拒絕宋渺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
琅鶴驚奇:“你還真是期盼著她早早升階呀,難怪如此。”
老者的身形出現在他面前,虛影分神,他看到白嶼淨微紅的眼角,忍不住伸手順順他的發頂,慈父慈師般道:“哎哎哎,我的乖徒弟,你這般慘兮兮,可讓我怎麼放心走。”
白嶼淨不聽這老糊塗的話,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泛著疼與灼熱,但他已經忍受了千年,並不差這回。只是心不在焉,想著方才脫口而出的厲言。
他說:“您就放心飛昇罷,待等上些年歲,總會見面的。”
琅鶴笑得見牙不見眼,他生得一副俊美老書生樣,因著修道,白髮蒼蒼,眼神依舊明亮,“那我便等著了。”
“盼你帶著珍珠丫頭一起來找我,我在上界先為你們打下一片江山!”
老頭興沖沖,還是孩子心性。白嶼淨揚了揚唇,算是給他一個應允。
琅鶴的分神便慢慢消散,白嶼淨知曉他接下來無法再在這一界見著他。
因為就算方才是他的分神展露在殿內,白嶼淨都能瞧見殿外的重重雷雲。他離開這一界的期限已是迫在眉睫,那靈劍,乃至這一番話,都是最後的告別。
……再見,恐怕會是數千年後罷。
白嶼淨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他烏瞳淺情,草草看過殿內佈置,以法力壓下面上的紅暈。然後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傳音至宋渺。
“安心修煉,師尊他不會再這般無分寸地喚你來了。”
宋渺還在與那一柄靈劍做鬥爭,那靈劍不知是小狗轉世還是怎的,蹭得她腰腹極癢。她又奈何不了它,這把靈劍的脾氣比她還大,明明剛才是它自己跑到白嶼淨面前,她不欲再要它,它還使上性子了。
“是……師尊。”
宋渺回過去,她的聲音傳入白嶼淨耳中,是低低的,帶著點柔,還有嘆息聲。
白嶼淨皺了皺眉,以為她是因為他的苛責而情緒不佳,卻沒有解釋方才拒絕她走近的原因,淡淡道:“你多加修煉,早日成丹。”
“不久後有一場秘境開啟,若是成丹,便可去歷練一番,對你的修為突破也極為有益。”
白嶼淨很在意她的修為,宋渺大致能從176那裡得知點他的想法,無非是想著將她把握在手中,純陰之體與純陽之體,這是所有人都會稱讚為絕佳完美的配對。
但他從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宋渺聽著傳音符傳來的男聲,她漫無目的地在天顯峰上走著,又有點想笑,又覺得這個任務世界的時間太漫長了。
修真者,一個甲子也只是指間倏忽掠過,但她並非正正統統的修真者,而是凡人心性,一點也耐不得寂寞,也仍舊貪戀著人世間的煙火。
……準確來說,宋渺想抽菸想喝酒了。
她心中喟嘆,面上依舊是不近人情的漠然,在峰間走到自己的洞府附近,眼不由往那竹屋看去。
裡面似乎有人。
是張重陽。
宋渺思索了一會,方才在殿內演出來的一番情態老早被她收斂了情緒,現下只有淡淡悵然,想念著現代世界的有趣東西。
——便是上個世界在監獄島裡,也比在這個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的修真界強上百倍。
宋渺抬步往竹屋走去,她想看看張重陽的近況,也想知道他在峰內有沒有受委屈。
是珍珠的記憶給她帶來的影響,宋渺總不能忘卻過去那個大她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