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回頭我寫幾個素菜法子;我不在跟前的時候;婆婆給師傅換著樣的做;省的一不順口就鬧脾氣。”
江婆婆笑了一聲:“之前先生也沒這麼挑剔;老奴瞅著,是讓姑娘的好手藝給養的;如今差一點兒的都不吃;姑娘不再的時候,一吃飯就唸叨姑娘沒良心;也不說過來看看他這個師傅。”碧青莞爾;跟江婆婆端著菜出去。
老爺子在京裡待了多年;已經吃習慣了米飯;對面食就那麼回事;灶房裡有一口袋大米;顆顆晶瑩剔透;放到鼻端;有清洌的米香;是最好的貢米;碧青用砂鍋煲了一小鍋米飯;一開鍋蓋;米香更濃。
老爺子胃口極好;就著素肉段跟東坡素肉吃了兩小碗飯;又喝了一碗瘦肉木耳湯;才算飽了,仍有些意猶未盡的指了指桌上的空盤子道:“雖說你這丫頭拿冬瓜香菇糊弄師傅;不過心思用的巧;味道不及肉;倒也過得去。”
收拾碗筷的江婆婆聽了,忍不住道:“先生明明喜歡的緊。”
老爺子一瞪眼:“不這麼說;這丫頭就該得意了。”江婆婆笑著搖搖頭;這一老一小就稀罕逗悶子;下去把麥子茶端上來;見天色暗了,把燭臺拿過來放到炕桌上點著;就出去了;只要姑娘在;就不用自己兩口子在跟前伺候。
碧青從那邊兒的一大摞裁好的宣紙拿過來,展開鋪好;筆墨硯臺也都擺好;就開始研磨;等師傅寫好一張;就抽出來放到一邊兒晾著;晾乾了墨跡,跟之前的沓在一起放到對面的書架子上。
老爺子的書很多;書架子上放不開就都堆在箱子裡;怕著潮;所以一趕上好天兒就搬出去曬;老爺子寫的東西不讓別人碰;江伯兩口子都不行;所以碧青也沒敢看;就是幫著師傅整理整理架子上的書;挑了一本自己感興趣的。坐在老爺子對面看著解悶。
一開始看的百無聊賴;基本上,碧青不是一個很喜歡看書的人;可老爺子這兒除了書沒別的;不想,看著看著倒看下去了;碧青看的是北國志。
在這個世界;大齊是泱泱大國;天朝上邦,周圍的小國眾多;大多數都是年年歲貢朝拜依附大齊生存;也有不老實的;例如北胡;南蠻;從大齊立國之初;到如今二百多年;南北兩邊兒就沒斷了用兵;打一次老實幾年;幾年過後,依然會尋釁滋事。
只 要看了大齊南北的地勢就知道;這事兒免不了;北胡是馬上民族;民風彪悍;居無定所;朔州以北就是廣鶩的大草原,也進了北胡國的國界;靠著畜牧而活的胡人, 遠遠比不上大齊的富庶;大齊有富饒的國土;有可以耕種的田地;比起北胡國的民不聊生;大齊簡直就是天堂;餓著肚子的胡人自然而然就會把飢惡的目光落在大 齊;故此,大齊北境總不太平。
南蠻地處嶺南;氣候炎熱;深林密壑;沼氣叢生;自己活的萬分痛苦就見不得別人好;所以大齊這個富裕的鄰居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南蠻的做法完全是損人不利己。
大齊這一南一北兩個不省心的鄰居;兩百多年來就沒真正太平過;不是北邊用兵就是南邊打仗;府兵制沿用至今;估摸就是這個原因。
這本北胡志詳盡記錄了北胡的城池;民風;習慣;疆域,甚至文化;若不是在北胡居住多年;絕不可能寫出這本書。
碧青正瞎捉摸呢;忽聽師傅道:“你手裡的北胡志是東籬老匹夫所著;早年間,他出使北胡;被扣在胡地整整八年;八年裡沒幹別的就寫了這本北胡志。”
碧青眨了眨眼,心說怎麼聽著像蘇武牧羊呢;走過來給師傅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道:“東籬先生在胡地八年,難道沒生兒育女?”
老爺子瞪了她一眼:“胡漢怎能通婚;再說,那些胡人是些什麼東西;仁義禮智信對他們來說就是狗屁;那就是些罔顧人倫的畜生;你這些不靠譜的念頭,到底從何處來的?”
碧青吐吐舌頭:“那個,丫頭就是隨便一問。”
“隨 便?”老爺子搖搖頭:“干係胡漢;豈能隨便;我們大齊跟胡人征戰百年;這仇結下來;沒有解開的可能;你男人雖是個憨貨;卻進了驍騎營;那是我大齊的精銳; 裡頭的兵可不是大頭兵;也不是為了給皇宮看大門的;是為了培養帶兵的將領;你這丫頭太精;你男人太傻;你們倆要是勻勻倒正好;既然不能勻;就只有一個法 子。”
碧青一愣:“師傅是說……”
老爺子道:“這兩年北胡蠢蠢欲動;出兵是早晚的事;你男人既進了驍騎營就脫不開要上戰場;戰場上刀槍可不長眼;你男人上次能活著回來是僥倖;這回可就不見得了。”
碧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