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佟府出事了。”一路傳來春兒焦急的叫囂聲。
依若玉指輕捻一顆話梅放進嘴裡,這段日子不知是怎麼的突然胸悶想吐起來,她只覺渾身開始庸懶無力,對什麼食物都失了興趣,卻對酸梅情有獨鍾起來。
“小姐,皇上剛剛頒下聖旨,佟府要被全家抄斬。”
全家處斬?也包括林姨嗎?當她趕去太傅府,只見府外被一大片御林軍包圍,佟家一百多口人全被鐐銬起來。父親佟瀧科昔日不可一世的臉毫無生氣,見到依若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被押上了囚車。
後面跟著虛弱毫無血色的林姨,她也被帶上了鐐銬正被拖著往囚車而去。而旁邊,是冷竣的傅垏幀。他站在那裡,冰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到她,他的臉更冷了幾分。
依若連忙上前抱住被拖往的林姨,心裡又開始痛起來。她還是沒有辦法救她出地獄啊!她緊緊抱住那虛弱的身子,不讓御林軍繼續拖著她。不,她不能讓林姨被處斬,林姨並沒有參與反叛之事,從一開始,林姨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她忽的跪下了,跪在那個冷傲的男人面前,額頭抵著地面,用哀憐的口吻請求著,“垏幀,求求你,放過林姨,她是無辜的,她並沒有參與爹的陰謀。求求你,求你放了她。”支離破碎的卑微著,“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放過林姨,我不能沒有林姨,求你。”
男子看著眼前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容顏,看著她為那個婦人哭得肝腸寸斷,在他面前卑微到塵土裡的模樣,他的心煩躁起來。於是,他冷冷開口了。
“夫妻?當初你賜我那杯毒酒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我是你的夫君?”
依若被他充滿恨意的眸刺痛了,他果然恨著她啊。她癱軟一地,看著他跨上駿馬,領著囚車浩浩蕩蕩而去。佟府全家被打入大牢的訊息第二日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比起前幾次的法決,這次對佟瀧科的處置更是讓百姓大快人心。辦了佟瀧科,就等於拔了大清的一顆毒瘤。
只見大街小巷的茶樓酒館四處傳送著這個好訊息,“你知道嗎?佟瀧科那老賊七日後就要被處斬了,哈哈,斬得好啊,這樣我們老百姓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可不是,有他在的一日,我們就休想過一天好日子。”
“他的那幫子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父親被斬,嫁出去的女兒沒有一個肯出來救他。”
“哈哈,聽說是他那么女婿辦的,還親自跑去淮北捉了他的同夥。這就是那個老賊的報應啊,最後讓自己的女婿送上斷頭臺。”
“說起他那個女婿啊,可威風了,年紀輕輕就被賜封為鎮國大將軍,而且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哎,即使讓我的閨女去當他的小妾也願意啊。”
臨窗一角,一個被白裘裹著,看不清面孔的背影晃動了一下。而臨桌一白衣男子品著茶,三分邪氣的俊眼若有似無的盯著這個背影。
很明顯,這個背影是個女子。只是這麼熱的天,她為何披著裘衣?隨性的他只是來喝喝茶,卻被這個身影弄得好奇了起來。也莫怪,她這身打扮在一群衣著清涼的人中間實在是顯得突兀。
女子側著身子望著窗外,她不喝茶,只是怔楞著。修長纖細的身子似被定了穴道,一動不動,只是在客人談到佟府的事時晃動一下。她,跟佟府有關?他的腦海霎時浮現出一張絕色的容顏。
郡王府後院的九曲橋,有個素衣女子曾經讓他驚鴻一瞥。當時她站在花叢中,婉約得猶如畫中仙子。遠遠的,他有一刻看得痴了。他幫了她,卻得到她一番義正嚴詞的奚落,所以,他記住她了,那個清麗可人的倔強人兒。更刺進他心窩的是,她是傅垏幀的妻,佟府的蔗出小姐。佟府,好象所有的事都跟它有關聯啊。太惹人注意確實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對方還是個不願露出面容的女子。這不,有兩個流裡流氣的壯漢往窗戶這邊過來了。
“小娘子,這麼熱的天還把自己包裹得這麼緊,別熱壞了那身細皮嫩肉,來,讓大爺幫你脫下。”
兩壯漢左右各一邊朝女子直逼過來,嘴裡調戲著,四隻手也不客氣的探向女子身子。
女子裹緊裘衣站起來就要往樓梯口走去,卻被他們擋住了去路。果然是她!此刻裘衣的帽落了下來,那副令人屏息的麗容佈滿著不能擺脫騷擾的急切。她還是那樣出塵絕俗,青絲,黛眉,水眸,倔強的鼻,嬌豔的朱唇。一抹憂愁,一身素衣。他又是一嘁,這個女子真是見鬼的吸引他啊。
雖然他不太愛管閒事,他也不怎麼喜歡傅垏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