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鳳仙彈曲,我都喜歡。”弘珏輕啜一口酒,利眼帶著三分邪氣和曖昧,卻分明沒有情意。
“弘珏,叫我的名字好嗎?”
白衣男子神情一頓,而後恍悟,“桑月”
桑月媚臉如花,琴音更是如顆顆明珠落玉盤。白衣男子輕閉雙眼,開始享受起來。“弘珏,你的傷好些了嗎?”
此刻,白衣男子和桑月正臨窗而立,望著遠處的夜色。
“那點小毒豈難得到我,別忘了我可是木青神醫的徒弟。”邪氣的利眸一番譏誚,楊美心給他喂的血水草雖然狠狠的讓他坐了一個月輪椅,卻也讓他逃過了父親的逼迫。
雖流著愛新覺羅皇室的血液,他承認自己並沒有阿瑪和皇兄的兇狠好鬥。阿瑪驍勇善戰,馳騁沙場一生,多年與皇兄的爭鬥,卻在西征時先帝駕崩傳位四皇兄。雖然阿瑪被賜封為郡王,但傲氣的阿瑪仍是不服氣。這些,多少跟先帝有些關聯,而身為郡王爺長子的他,並無心於權術與戰場。
桑月聞著身旁男人身上淡淡的藥香,痴醉了起來。英氣俊美,一身白衣,深邃的眼帶著三分邪氣,只一眼,她便融化在他的柔情裡。他貴為郡王府大貝勒,尊貴高傲卻英挺灑脫,心若幽潭也來去如風。
待在他身邊兩年了,他除了聽她彈曲唱歌,偶爾帶她回府氣氣他的阿瑪,再無其他。這個男人的用心她是瞭解的,所以她迷上了他。可是他,在他的眸裡她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得走了,謝謝桑月的琴音,這段時間我可能不會來了,照顧好自己。”
說完,白衣身影越過窗欞,輕掂足尖,一身灑脫往那片靜夜飛奔而去。留下一臉難捨的女子飲淚自泣。這個男人,下次見到他不知又是哪年哪月。
京城這幾天風聲鶴唳起來,被抄家,被全家處斬的五品官員突然多了很多。這些都是平時貪汙受賄的傭官,看著大街上成隊的御林軍壓著一車車灰頭土臉的貪官去法場,街旁的百姓擁呼著。
雍正帝即位,對清廷機構和吏治,做了一系列改革。實行改土歸流、耗羨銀歸公,建立養廉銀製度等,這些政策改善了民間因苛捐雜稅帶來的疾苦。只是雍正帝即位初期,一些蠻族的侵犯,民族暴動,宮廷爭鬥仍是層出不窮。特別是以皇八子允禩為首的當年爭奪儲位的勁敵,他們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紫禁城的天空,其實並不安寧。
對貪官汙吏的撤職監禁,抄家處斬是雍正帝對朝廷大張旗鼓換血的開始。先折小枝,再連根拔起,也許朝廷開始下狠招了。
養心殿裡,一身黃袍的雍正正撫額沉思。殿下站著文武百官,左邊首位是一臉風霜的鎮國公,其次是一身戎裝的傅垏幀,右邊首位是滿臉顫慄之色的太傅佟瀧科,其次是雍正的另一心腹內閣大學士年更堯。滿殿肅穆。
雍正深深看一眼右邊的兩位心腹,佟瀧科和年更堯是當年他在眾多皇子中爭奪儲位時,將他推上皇位的最得力主將。剛登基,他便將他們兩位賜封為太傅和內閣大學士,賞封土地千頃黃金萬兩。對他們,他也算是仁至義盡,只是,他的這兩位心腹似乎並不滿足啊。他揉揉劍眉,他的江山要穩固的打下來也許還需一段時日和精力!
“傅愛卿,准奏!”富察氏一族是先皇先帝入侵中土關內時的一支猛將,太祖賜予鑲黃旗,入滿清宗室。其後族傅家對朝廷忠心耿耿,鎮國公傅澤青早年曾為先帝出生入死保先帝江山,其子傅垏幀更是驍勇內斂,頗有治兵打仗之能。他初登基,傅垏幀多次平亂退敵。所以,他破格提拔他為鎮國大將軍,賜他與佟佳氏結為親家。這樣一來,傅垏幀的兵權和女婿關係可以牽制佟瀧科,二來,他想給佟瀧科一次懸崖落馬的機會。可是就目前情況來看,佟瀧科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聖上,淮北水患並無大患。臣等已竭力制住水勢,所以並不會對百姓造成威脅。”挺拔竣冷的男子望向佟瀧科的眼神更是冰冷,太傅佟瀧科只覺渾身冒起冷汗。
“不過,臣在淮北有了其他收穫。”
“准奏!”
“我的軍隊在淮北共抓獲亂黨一百七十八人,其中包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通政使司通政使和淮北各州吏目、巡檢司巡檢、各道庫大使、各府倉大使、各府稅課司大使等。他們在淮北與明朝反賊勾結,大量屯兵制造火藥。而且,他們對主謀者也是供認不諱。”
說著,利眸再次投向身體已經開始顫抖的太傅大人。
只聽“砰嗵”一聲,幾十雙眼睛望向地面已經昏迷過去的龐大身軀。
第十七章 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