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件事情曝光,不知會有多少特工寒心,那麼辛苦為國家奔波,但他們的家人卻得不到一丁點的安全保障,試問誰的心會一直溫暖如泉?
曲良武聲音冷沉,“雖說每次出任務都需要特工跟自己的家人保密,但難保不會有秘密洩露出來,如果有特工事先把秘密說給自己的親人,後果是十分嚴重的。暗殺事件一旦曝光,勢必會激起右翼的仇恨,國民也會朝右翼聚攏,不管怎麼看都對左翼極其不利。”
溫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所以,就為了那個萬一,你們殺了那麼多人?”
曲良武笑了笑:“我不認為我做錯了,每個人都在政壇中有屬於自己的政治派別,我也不例外,為了維護左翼的權益,我必須把心狠下來。”
白素看著曲良武,他也在看她。
空氣沉寂,彷彿被嚴冰封住了所有的氣息流動,白素就是在這片沉寂中,轉身朝外走去:“阿嵐,你留下來看著他。”
“好。”
白素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頭看向曲良武,也不說話,只是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承認自己是罪人嗎?”
曲良武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才說道:“自古以來,成功的人可以抹殺掉以往的不堪,他們可以成為先驅,可以成為開拓者;至於失敗者,誰讓他失敗了呢?這時候他就是眾人眼中的大罪人,大逆不道,罄竹難書。我是不是罪人不重要,我只希望你有一天不會成為你口中的罪人。”
白素面上似是攏了一層寒冰,眼眸中毫無感情:“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說話不會這麼咄咄逼人,因為現如今你是階下囚,我不是;你母親在我手裡,但我母親還在家裡待著。”
曲良武身體一僵,有怒火徒然竄到他的眼眸最深處,近乎咬牙切齒道:“受教了。”
白素扯了扯唇角:“要見你母親不是不可以,今天上午我帶你去見你母親,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或許你還可以跟你母親共進午餐。”
“條件是什麼?”他不會以為白素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你知道。”白素轉身離開了。
曲良武微微抿唇,他不會出賣“她”的,哪怕“她”在柏蘭山對他動了殺機,他也不怪“她”
如果說,白素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試圖找到曲良武,給徐凌溯和陳楓,以及那麼多罹難者討一個說法的話,那麼現如今知道身世後,她應該選擇袖手旁觀才對。
應該袖手旁觀嗎?因為誤以為是自己的親人遇害,所以就執拗尋找真相,因為不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就任由他們無辜慘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跟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如今,她讓曲良武指認指使人,是因為那些無辜戰士,無辜家人需要一句道歉,僅僅是一句道歉而已。
而她呢?北海慘劇,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她的調查觸犯了楚修文的底線
所謂人證,好比是曲良武,她要讓曲良武當著楚修文和陳惠的面,跟楚修文對峙,然後她想給他們母子講一個故事,一個從27年前就發生的嬰兒錯抱,她要讓他們明白,她之所以會這麼痛苦,之所以遍體鱗傷,之所以右手殘廢,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客廳裡,木槿在做早餐,見白素出來了,一邊忙碌,一邊說道:“早餐快做好了,很快就能吃了。”
“司徒呢?”客廳裡沒有看到司徒的身影。
“可能在房間裡洗澡。”
白素走到吧檯前坐下。翻查了一下手機,一直開著機,但卻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就連楚衍也沒有。
這並不尋常。
“秦川有沒有跟你們打電~話?”白素開口問木槿,然後看向剛從外面走進來的易笙。
“沒有。”木槿忍不住皺了眉。
易笙更是搖搖頭,沒有撥打秦川的手機,因為剛回木屋不久,她打了好幾次,機械化的聲音一再重複:“您好,我是秦川,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事請留言。”
白素也不知道心裡在慌什麼,抬手揉了揉額頭,注意到易笙手裡握著手機,剛才他在外面似乎在打電~話。
她知道,這一路上易笙一直在跟楚衍聯絡,而楚衍倒也能沉得住氣,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她知道他在生氣。
見白素望著他手中的手機發呆,易笙摸摸鼻子道:“閣下來的電~話,他剛才問您什麼時候回去?”
白素笑了笑,易笙知道他有多不適合說謊嗎?楚衍或許真的詢問過他們幾時會回去,但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