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告訴她,她要小心,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一隻雪地靴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內心裡忽然溢滿了死寂之色。
女人說:“你可以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
“然後你會放過她嗎?”秦川把手從她腳底下抽出來,挪到一旁的樹身前坐下,竟然笑了,夾雜著無盡的譏嘲。
“會。”
秦川嗤笑道:“說謊。”之所以能夠輕易就看穿她的謊言,是因為在柏蘭山,但凡落入她的手中,沒有人能夠活著走出去。
她冷冷的說道:“你記住,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選擇不要了,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要怪我,我也只是為了自保。”
他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眼神深沉:“有人說了一次謊,後來就要不斷的用更多謊言來圓這個謊,錯誤也是一樣的,做錯了一次,就要不斷的錯下去。”
“你承認自己做錯了嗎?”他語聲嘲諷。
“不,我只是打個比方。”她對身後的男人開口吩咐道:“阿力,槍給我。”
適才拿槍指著秦川的男人上前,把槍交給了她。
秦川眸色眯了眯,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冷汗涔涔道:“我能不能有個請求?”
“”
“殺我那個人,不能是你。”一定不能是她。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眸色眯了眯,有些意外,有些複雜:“原因?”
“她好不容易有了笑,我不希望她有一天流淚。”反覆有寒針扎著秦川的心口,帶來隱隱的刺痛。
她盯著他,良久沒說話,很久之後才道:“你愛她?”
“不,我不愛她。”他笑了,笑容中帶著縱容是的,他不愛她,他之所以這麼說,這麼做,是因為她對他太好,太好
“兩年後的今天,我原本想放白素一條生路,但她三番兩次逼我,如果我要殺她,那也是被她逼的。”
絕情的話語,冷漠的聲音,冰涼的槍口對準了秦川,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含笑,話語很輕,“自作孽不可活,我在黃泉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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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切斷了通話,白素拿著手機有些失神發呆。
“秦川怎麼說?”司徒玄霜走近白素,語聲關切。
“他說他會開車離開柏蘭山,到時候首都見。”說不清楚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安。
司徒玄霜想了想說道:“今天夜裡,我們準備了兩輛車,一輛車載著我們前往別墅區,一旦把曲良武救出來之後,就會盡快趕到柏蘭山通車道路旁,那裡被我們事先準備了一輛改裝車,正好可以接應,至於秦川說的是哪輛車,我就不清楚了。”
白素聞言,看了看漆黑的小樹林,一時沒有說話,沒有看到秦川之前,她沒辦法安心,但
“索菲亞”身後傳來木槿焦急的驚呼聲,白素心裡一驚,驀然望去,就見索菲亞臉色煞白,如果不是木槿的話,險些栽倒在地。
“溫嵐,你幫木槿扶著索菲亞,我們要儘快跟易笙匯合。”白素狠了狠心,事到如今,只能回首都之後再說了,秦川說沒事,或許真的沒有事,在逆境中,他們總要抱持最美好的希望才對。
這麼多年來,秦川從未跟她撒過謊,這次也不例外。
當直升機載著眾人升到柏蘭山高空,白素拉機艙門的時候,有雪花飄落在她的手上,大概因為氣溫太低,大概因為她的手太冰涼,雪花竟然沒有融化,她把反手下壓,那片雪花從她手心裡脫離,緩緩飄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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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蘭山樹林一片漆黑,天地間彷彿被哪個不負責任的畫家隨手潑了一層墨,漆黑無比。
視野之內,一切看上去盡是霧濛濛一大片,白雪暮靄中銀光閃爍。今年第二場雪,下得太過肆無忌憚了一些。
頭頂上方響起飛機螺旋槳刮動的沉悶聲響,有雪花打著旋緩緩飄落,刮打在秦川的頭髮上,臉頰上。
有雪花調皮的飄落在秦川垂放在一旁的掌心裡,一眨眼功夫就沒了。
他睜著眼睛,只不過那雙眼睛再也不會流轉閃爍,靜止不動間,一片雪色迷霧,在他的額頭正中間那裡,有子彈沒入的痕跡,一行鮮血從傷口處溢位,順著他英俊的臉龐緩緩滑落
素素,請允許我任性一次,這麼直呼其名,我還是第一次。
11年前,我在太平間裡送走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那時候我彷彿一下子就走到了天色盡頭。
都說12歲,是一個美好的年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