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仙人已經圍了過來。這一番鬧騰,先是天火,又是湛然的神劍,動靜實在不小,驚動的也不只是末那識界,可是仙界諸識界之間頗為排外,也通常不會互通有無,所以其它幾識界樂的關緊大門,聽末那識界的動靜。也正因為如此,幾個仙人雖然圍攏來,卻暫時沒有人出聲,都在對他們上下打量,等人出頭。
隔了好一會兒,空中才漸漸現出一道光柱,映出了末那識界仙主的身影,便似水中倒影一般不住搖晃:“鳳王,你為何帶了凡人,在我末那識界中鬧事?”
這種時候,還要耍風度,不肯親至,仙界中人的作風,實在令人無語。流羽抬頭看了一眼,便要上前,湛然隨手拉住他,便向那個方向施了一禮:“仙主,這是鳳王陛下與神界中人的過節,只是陰差陽錯,暫借仙主寶地,絕非對仙主有所輕忽。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們自然會拜上仙主,向仙主請罪,現在還請仙主和眾位仙人暫時離開,那位神界中人十分蠻橫,連天火都敢引到仙界,到時若是他遷怒諸位,傷到了哪個,豈不是咱們的過失?”
流羽為人清冷,並不擅長與人交際,而湛然卻甚為機警,聽他們隻言片語,已經約略瞭解了事情始末,這番話說的八面玲瓏,給足了末那識界仙主面子,又隱約警示點醒諸人,眾仙頓時面面相覷。
仙界諸人雖自稱神仙,其實離飛昇神界尚差了十萬八千里,所謂天火神界等,的確不是他們管的了的。且末那識界與其它幾識界又有些不同,本就與“我痴、我見、我慢、我愛”四煩惱相應,眾仙本就不夠超脫,彼此各懷心思,交頭接耳一番之後,終於緩緩的退開了十幾步,卻仍有大部分仙人未曾離開。
湛然強打精神,又與那仙主交涉幾句,那仙主才終於緩緩的收了投影,湛然回過頭來,花解語正閉著眼睛站在原地,好像睡著了似的。湛然瞥了流羽一眼,低低的道:“語兒?”
“別吵!”花解語並不張開眼睛,輕聲道:“讓我找找,他們一定就在這附近”
湛然默然,他親眼看到他們墜落凡塵,原本是絕無生理。他是借奉天神劍之助,才僥倖逃出的可是花解語靈識一向卓絕,常常在危急關頭能人之所不能難道他們真的沒死?湛然也不由得生了希望,道:“語兒,我們回人間可好?也許他們會在人間?”
花解語搖頭,湛然有些著急,上前一步:“語兒,遲則生變,我們快些離開仙界可好?”
“不!”花解語道:“你為何一定要我離開仙界?”
湛然一窒,其實就連他也說不清為甚麼,只是本能的想要逃離,想要離開花解語已經張開了手臂,緩緩的在身周劃過:“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就在這裡。”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小茅屋,明明只有幾百步的距離,卻居然沒有在天火中焚化。流羽神情一凝,上前幾步,伸手握了她手:“最明處通常無謂,且有危險。”
“噓!”她忽然張了眼,豎指唇上,噓了一聲,眼瞳清極亮極:“鳳流羽,我信你,你信我麼?”
他一怔,其實他在看到她眼神恢復清亮的同時,就已經信了她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鬆,花解語一聲不吭的取出帕子,矇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步一步的走進了茅屋。
她甚麼都看不到,卻又似乎甚麼都能看到,明明不知他們的情形,眼前卻似乎有個沙漏,流沙不斷不斷的滑下,當流沙全部流盡的那一刻,他們就回天乏力她幾乎是在跟命運爭取時間。
正因為他們太重要,所以她非常,非常,非常的謹慎她的動作不緊不慢,一點點移開桌子,椅子,屋外的流羽和湛然聽的清清楚楚,聽的心急如焚,卻甚麼都做不了
每一刻都似乎有一輩子那麼長,室中終於嘩啦一聲,似乎是甚麼陣法終於被破解了小小的茅屋陡然在山坡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巨大的畫,畫中山川河流,栩栩如生,整幅畫鋪天蓋地,懸浮在雲霧之間
眾仙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人驚撥出來:“是山河社稷圖!”
“不,不對這是冥界的紅塵煉獄圖。”
流羽看著那小小瘦瘦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也許在場之人,只有萬萬歲的鳳王,才真正明白眼前物的意義。山河社稷圖是三界的至寶,在修士界地位更是至高無上,而紅塵煉獄圖與之地位隱約相同,卻有邪寶之稱極邪,卻的確是寶,極歷害,卻也的確邪紅塵煉獄圖外表看起來,與山河社稷圖十分相似,因為紅塵十丈,本是人間可其實,這山明水秀本是虛渺,其實質便如冥界刀山火海,是刑罰嚴酷、陰森恐怖的煉獄
花解語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