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意全不知為了甚麼,他略略低頭,退開了一步,在這樣永遠豔陽高照的仙界,這一抹雪袍,安靜的退在一角,似乎籠著淡淡而清涼的月光他忽然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那個藍袍的人,然後凝起了長眉。湛然正緊閉了雙目,擁緊了懷中的人兒,神情既似傷痛,又似狂喜,深刻入骨,絕不似有半分偽裝。
她忽然想到甚麼,推開他,道:“他們”
湛然急別了眼,薄唇微顫,一時卻不知要說些甚麼花解語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瞪著他,突來的劇痛,讓她幾乎沒法呼吸
可也就是在這一刻,流羽的眼神中劃過了真正的錯愕。
湛然身上的藍袍雖然髒汙,卻似乎並無傷損,可是,那種天火倒襲的氣息,卻是分分明明即使換過一百次衣衫,也無法除去。流羽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把抓住了花解語,便將她帶離他的身邊。湛然一怔,急站起身,道:“鳳王,你”
流羽的眼神,迅速的掃過他的識海,眼前的人的確是湛然,是他熟悉的湛然的神魂可是,那天火倒襲的氣息,也絕不會有錯。流羽微微凝眉,緩緩的道:“你怎會在此?”
湛然愕然:“鳳王,怎麼?”他上前一步,雙手來接花解語:“已經驚動了仙界的人,我們先離開這兒。”
流羽抬手止住,拉著花解語退了一步。許是因為一下子承受了太多的痛,她反而有些麻木,怔怔的抬頭,看著他,喃喃的道:“鳳王?”
流羽竟有些不忍,看了她一眼,卻仍是答道:“他是湛然,但是,他身上有天火反襲的痕跡。”
花解語只覺得心頭一片茫然,完全聽不懂他在說甚麼,只是喃喃的重複:“天火反襲?天火反襲?”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著湛然,他俊秀面容上,是那樣明朗熟悉的眉眼,即使如此焦急如此憔悴,仍如晴天麗日一般,讓人的心都跟著晴朗起來對上她的眼神,湛然急上前一步,輕聲道:“語兒,我不知你們這兒發生了甚麼事我也不知鳳王對我有甚麼誤會,但是語兒,請相信我,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做任何於你有損的事情,一點也不會,半點也不會!”
他眸中一片焦急痛惜,只是這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他不是為自己在解釋,他只是不忍花解語再受一次傷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失去幻璃幾人,對她是怎樣嚴重的打擊他太瞭解她,所以他會為了她去保護雪澈,為了她接受八夫同嫁的安排同樣的,他亦明白湛然這兩個字,與花解語有怎樣的意義,所以不管為了任何事,他不會去傷害她的身邊人,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她。他亦是她在意的人,若他做了甚麼,這傷痛與她會是雙倍
她喃喃的道:“我相信你。”
湛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用力對她點頭:“我絕不負你”
她心裡一片空白,不論如何努力,仍舊想不明白髮生了甚麼看著湛然伸過來的手,她本能的把手放上去,湛然用力握緊,“語兒,跟我走。”
“不!”花解語低聲,眼神迷茫:“我還要去找幻璃雪澈”
湛然竟有些不忍萃視,喃喃的道:“語兒”
流羽忽然抬手,抓住了花解語的手腕,止住了他們的動作。他側頭看她,鳳眸清冷,“語兒,你可信我?”
花解語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信你可是,我也相信湛然。”
湛然正色道:“鳳王,我也相信你,所以這中間定有誤會,但我現在還甚麼都不知道,也無從辯解只請鳳王也信湛然一回。”
流羽神色亦是鄭重:“天火反襲之跡,無法偽裝。”
湛然急了,“究竟怎麼回事?”
花解語一直站在一旁,流羽與湛然的聲音,卻似乎漸漸遠去,隔了山,隔了水,再也聽不清楚痛到極至,已經無淚,身體裡卻有另一種倔強的精神,支撐著她直到此時,尚未昏厥,甚至一點一點,漸漸恢復清醒在劇痛中清醒,在劇痛中苦思,在劇痛中斟酌與決絕一個都不能少。他們都是花解語的家人,她永遠永遠不會放棄即使上天入地,即使魂飛魄散,她一定會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都找回來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滿眼黑沉沉的,看不到,其它的感覺,卻是加倍清晰那種奇異微苦的淡香,那雙秋水無塵的杏眼,那朵妖嬈綻放的牡丹花每一個人,似乎就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等著她,盼著她,她是他們的希望,而他們,亦是花解語的希望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不,他們不會有事,她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三人爭執之際,四周喧譁漸起,數個身穿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