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宇!」
淒厲的吼叫聲從他嚴重變形的口腔中噴發出來,深陷的眼眶處亮起了暗紅色的光焰,我這才發現,在剛剛貫腦而入的強壓下,他的眼球已被擠為肉糜,而這似乎並不妨礙他「以目觀物」。
光源一閃而滅,布拉索就在光線由明轉暗的剎那間,彈起身,向我撲了過來。
「絲!」
空氣被一劃而破,我實在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重創之下,他還能如此之快地反擊,一時準備不足,只能倉卒後仰,對方的指甲擦著我的臉面劃過,撲面而來的銳風使我的麵皮生疼。
在空中一個翻滾,純憑感覺,我一腳踹了出去,腳尖擦過了他身體的某個部分,肌肉撕裂的聲響令人頭皮發麻。
「張真宇!」
他再一次地怒吼,眼眶中閃耀出來的火光,映出了周圍大致的輪廓。
我來不及察看周圍的形勢,身體在虛空中蜷成一團,快速地翻滾起來,無數近乎失控的死氣流從我周身劃過,打在合金牆壁上,不知又造成了多少破壞。
「不要躲,你這個懦夫!來,光明正大地和我一戰!」
我完全看不出來剛才那貫腦一擊對他的影響,趁著我躲避死氣攻擊的時候,布拉索的速度再一次地發揮出來,我完全沒有感覺的時候,便被一拳擊中肩頭,迸發的力量差一點兒撕裂了我的骨頭。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反應下降,才舉起手防住兩招,便又吃了一記,這一次在胸口。
萬幸,太息丹行圖已經瘋狂地運轉起來,在拳力入體的剎那,太息一氣百川歸海,調動了全身的力量,彙集在膻中大穴上,與氣勢洶洶的死氣狠拼了一記。
心脈受震,我噴出一口鮮血化力,太息一氣化剛為柔,在生死之氣相持的一剎那,生出一絲微微的黏勁來。
便是這一絲的黏勁,使得布拉索的鐵拳微微一滯,我不敢怠慢,雙臂內合,胸腔後縮,借勢一轉,施出大擒拿手的功夫,兩人三臂,便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太息一氣在體內鼓盪不休,與體外無邊無際的死氣發生著密集的碰撞。
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每一下氣機的碰撞,都會給各自帶來極大的震盪和傷害。
本來化實返虛的「極限領域」,在此時隨著我的心意緩緩集結,但在死氣橫溢的空間中,這樣的動作卻耗費了我極大的心力。
布拉索自剛剛吼了兩聲之後,再沒有開口,而他身上透出的壓力,卻是一次重過一次。
我和布拉索眼神相對,他眼眶中赤紅色的火光,如實質般跳動著,我看不出裡面的情感,心中卻自生出一股寒意。
暗紅色的血漿從他的七竅中,汩汩流出,至今不見停止的跡象,由此,我更可以肯定,他的腦殼之內,已被我打得稀爛,可為什麼,他的神志似乎還這麼清醒的樣子?
難道魔血妖不是用大腦思考來著?
剛想到這兒,布拉索驀地「咭咭」怪笑起來:「張雲忘!你也有今天!」
他在叫我老爸!我心中一寒,似乎想到一點什麼,忽又覺得對方的壓力再次暴增,只能咬著牙加力,抵住他的攻勢,暫時什麼也顧不得想了。
對面,布拉索的嘴唇蠕動著,好像在唸咒,又好像在自語,絲絲的鬼氣從他身上發散到大氣中。
「張雲忘!我要和你公平決鬥,你為什麼不答應我?你是天才,我也是!張雲忘,你這個獨夫,你這個瘋子,你狂妄自大,多瑪拉大人等是你能夠挑戰的嗎?」
嘶啞的嗓音將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噴了出來,甚至還有「黑天七雄」中的多瑪拉。我聽得是好生辛苦,偏偏他越是這麼說,放射出的壓力便越大,似乎遠沒有達到他力量的底限,而我的功力馬上就要見底了!
「這就是魔血妖的力量嗎?怎麼不清醒的時候,比清醒時還要厲害?」
兩條胳膊在布拉索的強壓下又酸又疼,骨骼也發出了「咯咯」的聲響,關節更是被扭曲到了最大限,如果不是太息一氣的防護功能相當不錯,我剛剛又恰好悟通了「虛實之道」,可以將壓力部分地還於虛空,現在的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張真宇!你和你的父親一樣討厭!」
布拉索猛地又蹦出了這麼一句。
我聽得直翻白眼,我的天啊!我總算明白腦漿迸裂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了,原來會讓魔血妖精神錯亂,父子不分!
我終於還是抗不住壓力,腿彎一曲,向後滑退半步,只這一讓,對面的壓力便再度狂增,山嶽般橫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