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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怎麼吵怎麼鬧,杜寅充耳不聞,他垂頭看著周王言,神經質地撫摸對方的鼻尖嘴唇,呢喃:&ldo;兔子,你怎麼了?別這樣,醒醒啊兔子……&rdo;&ldo;兔子,怎麼會這樣啊!&rdo;杜卯哭啞了嗓音,拉住周王言的手,那手皮開肉綻,是被蠶絲崩的。&ldo;別碰他!&rdo;杜寅搶過那隻手,珍而重之地攏在心口,眼神發直。周王言嘴唇發青,一枚蠶繭從他手裡落下來,手上餘熱未散。重傷康復後,他在泰國的小村隱居,養了一院子的花草,捧著書坐在木頭臺階上,舒適地孤獨、滿足地寂寞的一個人,享受微風拂面,沒有人陪他一起看春暖花開。他常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望著窗外的雨徹夜失眠,雨季是最難熬的,關節疼得要吃止疼藥,那場虐殺奪去了他的健康,換季時肺部的舊傷總會發作,手腕使不上力,腿腳也沒曾經那麼靈便了。他回想受過的傷吃過的苦,連自己都佩服自己,從那以後他很怕疼,削水果不慎割破手,也會很小心地對待小小的傷口。那麼那麼怕疼,抵不過他深愛的人,一顆淚,一個擁抱。76、二薩杜卯看出杜寅有點精神失常,慌張地搖撼他的肩膀,&ldo;哥?你怎麼了?哥!&rdo; 杜寅吻吻周王言染滿血的額頭,&ldo;兔子,我不能沒有你,兔子,求你了,睜開眼看看我……&rdo;藥箱摔在地上,藥瓶子撒了滿地,韓貝找出針灸針,挑了支細長的針,&ldo;誰有火誰有火?&rdo;華南虎遞上打火機,&ldo;火在這!在這!&rdo;韓貝拈著銀針笨拙地撩火一燒,喊杜寅:&ldo;放平周大哥!衣服撕開!&rdo;杜寅的魂魄猶如跟周王言一起消散了,意識崩潰,神情也跟著恍惚呆滯,吻完他的額頭又吻眼皮:&ldo;兔子,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沒跟你說過我愛你,對不起,兔子……&rdo;韓貝急火攻心,指揮道:&ldo;日啊!你們傻站著幹什麼?快拉開他!快放平啊!&rdo;邱正夏和杜卯頓悟,驚起一左一右扳住杜寅的胳膊,卯足力向後拉,華南虎動作迅速地放平周王言,撕破衣服敞露胸膛。杜寅如夢初醒,痛不欲生地掙扎:&ldo;別碰他!他是我的!別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別碰他,兔子,兔子‐‐&rdo;韓貝摁在周王言的心臟位置,汗水順著額角流到眼睛裡,他不敢眨眼,緊張得手指發軟,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效仿香九如一針扎進周王言的心臟。周王言靜靜地躺著,沒有甦醒的跡象。韓貝抽掉針,絕望地換成按壓胸骨,他完全不懂香九如那招救人的技術,依葫蘆畫瓢救活周王言的希望太渺茫了,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多恨自己無能為力,他徒勞地給周王言渡了幾口氣,哭著求道:&ldo;周大哥!醒醒!快醒醒啊!&rdo;&ldo;兔子!你們別碰他!把他還我!他是我的!兔子……&rdo;杜寅被兩個人死死地壓住,瘋狂地試圖爬向周王言,手指在地上摳出一道道血痕,他快哭斷了氣,昔日英明神武的形象毀於一旦。韓貝撥弄那摞針灸針,找出一支較粗的針,衣襬一擦,用火機燒了又燒,拍拍周王言的臉,祈禱般哀求:&ldo;周大哥!你能活過來的!能聽到我說話嗎?求你了!求你了啊!努力點,醒醒啊……&rdo;&ldo;還我!把他還我‐‐&rdo;杜寅撕心裂肺地嘶吼,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句話,喊到後來已話不成話,沒人聽懂他說什麼,他像只被逼入絕境的受傷猛虎,目眥欲裂地掙脫出那兩人的鉗制,妄圖來搶周王言。與此同時,一針落下,沒入周王言的胸膛,他的脊柱向上一頂,嘴裡湧出一口黑血。韓貝狂喜得渾身戰慄,抽出針,呼喚:&ldo;周大哥?&rdo;周王言歪過頭,再咳出來的血鮮紅刺眼。杜寅剎那間理智回籠,跪著爬過來,伸出手想抱周王言,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宛如面對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夢幻唯美的透明泡泡,自己一動對方就會碎。&ldo;兔子!兔子你醒了啊?&rdo;杜卯手忙腳亂地抱起周王言,抽出自己雪白的手套擦去他嘴邊鮮血,&ldo;小虎!醫療隊呢?醫療隊怎麼還沒來?&rdo;華南虎脫下外套給周王言披上,&ldo;馬上,三分鐘內趕到!&rdo;韓貝透支了太多精氣神,虛脫地向後仰去,邱正夏在後面支住他,圈住他的腰,哇唬啃住他的脖子,嗚咽道:&ldo;一點都不痛,是不是做夢?貝貝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