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她的反應。成功了,看樣子他沒記錯名字,酒精沒有完全侵蝕他的大腦。“你是瑪麗亞女士推薦來的。那位德高望重的女士前些天已經戰死沙場了,而我曾欠她一些人情,這就是為何我會力排眾議讓你擔任我的虔誠者。我想,你會在這裡受到周全的教育。最近聯軍敗走的訊息鬧得滿城風雨,我勸你最好是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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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沉著臉走下高塔,愛麗絲跟在他身後。兩人路遇不少守衛,大主教向他們點頭致意。近些天,王宮裡的衛兵越來越多了,女王害怕有歹人要取她性命,便將近半數的城防軍調遣到王宮外駐守。
也許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女王麾下的弄臣與神職者數不勝數,他們人多勢眾。
“既然是自己人,我就直說吧。”沃爾特見四下無人,小聲道,“女王…她有時會擔心全能之主可能並不青睞她。”
“那是當然,”愛麗絲說,“你看看她的生活是多麼——”
“噓…小聲點。”大主教蹙額呵斥道:“你這孩子懂什麼?只是…別再說了。好吧,可以這麼說,女王覺得她要是優待我們這些神職人員,就能彰顯自己的虔誠,打動奧菲莉亞聖座和祂座下的聖徒們。我們吃著山珍海味,這身教袍也乾淨舒適,而且居住條件上佳。我們的自由時間多得很,可以隨心所欲地打發。只要女王認為自己邁上了正道,得到了庇佑,我們便應有盡有,可以在此安心發展勢力。”
“我們的職責不是要向她諫言嗎?”
“沒錯。”大主教終於鬆了口氣,露出笑容,“她可是被全能之主選中的,對不對?她的臣民在討逆聖戰中流了血,勇敢地對抗大逆奧蘭多,向其執迷不悟的追隨者施以惡報。作為一國之君,曾經的長公主在王室血脈斷絕時執掌國事,一定過得相當不易。”
此時,一名衛兵小跑過來,對大主教遞上一封精緻的請柬,說了一句“女王陛下邀您參加今夜的酒宴”便大步離開了。
“她…”愛麗絲幾乎要把牙咬碎了,“民眾在流血,士兵在哭泣,她卻夜夜笙歌,大擺筵席,而且我聽說她縱情聲色,驕奢無度。”
說對了,孩子。大主教心想,弗蕾雅女王光滑的小腹簡直像羊脂玉一般油潤,那小賤在床上的一顰一笑簡直…簡直是在動搖他對全能之主的忠誠。更別說每場夜宴各路貴族小姐、宮廷侍女都會戴上假面,爭先恐後地求他寵幸了。孩子呀,你說得太對了,救贖迷途羔羊這份工作確實非常,非常辛苦,但誰讓他就是個見不得漂亮女人獨守空房的大善人,願意獨自承受這種苦難呢?
“時逢蘭斯每況愈下,她卻在恣意揮霍。我坐車進城時看居住在城市外圍的民眾都吃不飽飯,他們還認為上交的糧食和稅金是要轉運給嗷嗷待哺計程車兵。為何女王不能——”
“前線的糧餉供應非常充足,”沃爾特不耐煩地說,“我們的糧食多得不得了,哪裡有人捱餓?你言過其實了,日子好著呢。”
“這喪天良的話你怎能說得出口?在艾瑟爾…以前,我們即使不富裕,也會拿出多餘的食物佈施民眾,而在這我連乞丐宴都沒見到,簡直是慘無人道!”
大主教暗暗叫苦。這孩子…這孩子真是太不識好歹了。該怎樣勸她?他不願看到這孩子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情;或者換句話說,他打心底不希望自己跟著遭罪。如果他還想夜夜笙歌的話,就得先想辦法堵住這孩子的嘴。
思索間,兩人踏入宮殿主廳,但愛麗絲對眼前酒池肉林的糜爛景象滿不在乎。也許在她看來,王宮富麗堂皇的表象就如同臭水溝裡的砂石,根本不值一哂。她關心的只有殿內的其他神職者。他們四處閒逛,與放蕩的姘婦滾作一團,一邊欣賞春美景,一邊不忘進食。這是他們剛為女王陛下作了一首讚美詩的獎勵——不過沃爾特承認,他倒是從不參與這類麻煩的活計。
對了,這小傢伙的態度可能源於內心殘存的妒意。總有些同僚對沃爾特能對女王一親芳澤懷恨在心,這是一個道理。既然眼下她也享有特權,他便試圖向她介紹幾項:玫瑰浴、騎乘御用馬匹、賞音作畫,甚至找幾個精壯的男寵共赴天國…
大主教將上述條件娓娓道來,可愛麗絲的臉色卻愈加難看。真是麻煩,這招不管用,得換個辦法。
“來。”沃爾特領著她走向宮殿後牆,“我帶你看點東西。”
他是如此熱愛宮中的一草一木,就連無人在意的後牆上都掛著鍍金燈盞,古典氣息撲面而來。在菲利普六世遇刺後,戰敗的蘭斯全境陷入混亂,和流寇合夥洗劫家園,僅有幾座守備森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