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地拍了正在發呆的馬修後腦勺一巴掌,“快去換崗!”
“遵命,長官。”馬修輕輕搓了搓手以促進血液迴圈,“我這就去。”
馬修和另外三個人艱難地在爛泥裡走著,來到老路附近某個黑暗隱蔽的角落,拍了拍那幾個睡眼朦朧的哨兵。正在與睡魔鬥爭的哨兵嚇得一激靈,回頭才意識到是換班的人來了。於是他們終於鬆了口氣,小聲開著玩笑,嚼著樹葉回去休息了。夜班哨兵是鬼見愁的苦差事,因為實在是太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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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鬼勞恩從貼身的口袋裡抓了一把咖啡豆塞進嘴裡嚼。不管是什麼時候,他總會隨身帶些零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這個矮小而敦實的少年好像長了一副巨魔的胃袋,不管什麼時候他的胃口都好得出奇。看著勞恩咂吧嘴,馬修也嚥了口吐沫。
“分我一點那玩意,勞恩。”
勞恩抿抿嘴唇,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是我花五個銅子從科貝克他老爹那買的。所以,你為啥不直接管科貝克要呢?”
“該死的,分我一把,現在。一會我替你去樹上放哨。”
“成交。”勞恩遞給馬修幾顆歪瓜裂棗的咖啡豆,便不再理他了。
馬修握著豆子,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筆虧本買賣。那豆子都被雨水泡溼了,粘乎乎的,還散發著一股辛辣的臭味。
“呸,真他棒極了。”馬修把豆子扔進了嘴裡,避開另外兩人幸災樂禍的凝視。這玩意的味道真的很糟糕。
“安靜!”勞恩的臉突然繃了起來,“好像有什麼聲音。”
好像是?馬修也打起精神來,他也聽到了什麼不尋常的動靜。
“是騎兵,很多騎兵!我看不清他們的旗幟!”率先爬到樹頂的拉哈德大喊道:“快回去報告!”
馬修咒罵著,拎起長矛就往主力部隊的方向跑。
“長官,長官!”馬修邊跑邊喊:“天吶,他們真的來了,來了很多人…不,很多騎兵,我們該怎麼辦?”
唐納德還沒發話,勞倫斯就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他現在完美的穿著騎士板甲,戴著厚重的戰盔,奧蘭多公爵賜給他的黑鬃披風掛在兩側的肩膀上。他一手抓著長劍,另一隻手拎著鏈錘,儼然一副窮兇極惡的殺神打扮。尤其是那錘頭晃動起來拽著鎖鏈發出的金屬呻吟聲,讓馬修感到格外恐懼。
“保持隱蔽,隨時準備接戰,如果沒收到進一步命令,就等敵人衝過緩坡再打。”雖然隔著面甲看不到勞倫斯的臉,但從他冷靜又堅定的語氣中不難想象,勞倫斯此刻的臉上一定寫滿了勝利的榮光。
太好了。一陣欣喜在馬修的心中迸發。領主與他們同在,這意味著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勝利。馬修見過勞倫斯在戰場上逞兇的模樣,能在後面目睹領主身先士卒,在敵群中大殺四方,這比什麼口號都鼓舞人心。
“時候到了,兄弟們。”唐納德說:“我希望在領主大人衝鋒的時候,我勇敢的兄弟們能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我們與你同在,大人!”
“勝利!”
“與您並肩作戰是我們的榮幸!”
亂糟糟的應和聲讓唐納德無奈地聳了聳肩。也許該考慮在之後的訓練里加上一項同步喊口號了,他想。
馬蹄聲漸漸變得清晰。在這長二十米,縱深四百步的伏擊場上,茶花領第一團計程車兵們瞪大眼睛,不住地嚥著口水,等待著敵人的出現。地面開始震顫,就好像全世界的馬都從東邊的老路上跑來了,它們在一片混亂中橫衝直撞,似乎只有把這片森林踏平才會停下來。
“別猶豫,別後退,放鬆…”馬修小聲告誡自己,這是一場必要的考驗,只有透過考驗,他才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顯然不只是他一人在畏縮,當馬修在小聲給自己打氣的時候,還有不少士兵在吞嚥口水,暗自祈禱。這無可厚非,他們都上過戰場,看過成群的同袍倒在敵人的刀劍下,看過上萬名受害者的崩潰、死亡、潰爛。那些駭人的景象足以將普通人的脆弱神經扭成麻花。而他們之所以還有勇氣待在這裡等待敵人出現,則完全是因為軍紀的束縛和某種希望——也許是為勞倫斯效忠的愉悅,也許是因為唐納德極富感染力的演講。
士兵們極力保持著沉默,所以他們漸漸從馬蹄聲中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
那是一首激昂的戰歌,氣勢恢弘。
“audi faa illi
s hostes ru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