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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普拉爾森林阻擊戰(上)

夜空下的黑暗毫無光澤,綿綿細雨敲打在植物枝葉上的聲音幾乎蓋過了河水奔流之聲。勞倫斯聽西境的原住民說,原先他腳下的普拉爾森林是沒有路的,傳說這個綠色的小世界曾是精靈的家園。當然,勞倫斯暫時沒有興趣求證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他來這裡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普拉爾森林是神聖的,除了那條通往茶花領的狹窄老路外,這裡到處都是常綠植物,森林密佈。在這裡人們總能感受到森林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而陌生的靜謐,尤其是天黑後,這種感覺尤為明顯。

貝克·馬修打了個哈欠,他扭了扭脖子,慢慢活動著無比僵硬的四肢和痠痛的眼睛,然後換了個姿勢重新半蹲在地上,讓靴子和膝蓋繼續浸泡在灰色的爛泥裡。

似乎是他發出的聲音有點大,躲藏在灌木後的唐納德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保持安靜!”唐納德小聲訓斥道:“把你們談論女人時的精神拿出來,別打瞌睡。”

令馬修厭煩的並不是唐納德的斥責,而是雨滴的節奏。這節奏完全是亂的,毫無規律。馬修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他出生在摩納領一間小酒館裡。據他在酒館當侍女的母親說,他的父親是個帥氣迷人的吟遊詩人,披著憂鬱詩人標誌性的破舊大衣,梳著一副濃密又蓬鬆的性感鬍子,並且像個真正的貴族一樣,很有紳士風度。好吧,馬修得承認,除了藝術天賦,他沒從素未謀面的父親那繼承半點有用的正面特質,他不善言談,整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如果不是因為酒館的生意日漸蕭條,他是絕不會想入伍謀生的。和他的同僚一樣,他花大價錢買通了某個軍官,才獲得進入第七軍團服役的資格。只是誰也沒想到,蘭斯轉眼間就戰敗了,他甚至沒來得及從死人身上撈回本錢,就變成了身無分文的戰俘。迫於無奈,他只好帶上母親隨唐納德一同前往勞倫斯的領地討生活。總之,他一直都不是個合格計程車兵,來到這裡後的高強度訓練只給了他牛一樣強壯的身體,卻不能改變他得過且過的心態。

“恕我直言,長官。”馬修抿抿嘴唇,“兄弟們已經等了半個晚上,我不覺得繼續在這傻等能等來什麼東西。”

“命令就是命令。”唐納德平日裡表現得性格隨和,不拘小節,但關鍵時刻他也毫不馬虎,“現在閉嘴,保持安靜,不然回去就讓你一個人打掃茅坑。”

“我只想知道我們來這裡要做什麼。”馬修不甘心地說道:“頭兒,我覺得我們有權知道這些。”

“別問了,我也不知道。”

這不是唐納德的氣話,他的確不清楚原因。勞倫斯只說這是公爵的安排,卻沒交代任何緣由。優秀計程車兵不會質疑命令,但唐納德多少是有些不快的。他把勞倫斯當成兄弟,勞倫斯卻不願坦誠相告。不過他是個明事理的人,勞倫斯不願意說他也就沒追問,只是奉命行事。

又過了半個小時,黑色的夜空變成了暗灰色。某一瞬間,黎明突然帶著沉悶的紅色光芒如匕首般刺破了灰色的天幕。雨依然在有氣無力地下著,讓黃褐色的微光始終無法隔絕陰冷和潮溼。藉著難得的光線,士兵們在灌木裡,土坡後,樹梢上檢查著自己的武器,抹去上面的雨水。這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因為離開軍營前,每一把武器都被打磨的無比鋒利,而梅菲斯托改良的附魔技術也賦予了它們遠超普通武器的堅固和耐久,然而在無事可做又不許聊天的時候,檢查武器就是士兵們打發無聊時光的唯一手段了。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唐納德不滿地咕噥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有下達就地用餐的命令。雖然被雨淋了半宿還不能透過進食來緩解疲勞很讓人沮喪,但考慮到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唐納德就把已經卡在喉嚨裡的命令給嚥了回去。

畢竟,飯後的劇烈運動會讓士兵們的戰鬥力大打折扣,如果因為這種事害手下丟了性命,那唐納德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馬修,勞恩,拉哈德,麥羅,去換崗。”唐納德終於說道。

馬修知道唐納德不是隨口點的名。唐納德瞭解每個士兵的長處和短處,知道誰最適合去偵查,去傳令,去組織一次衝鋒或領導一個方陣。他是天生的領導者,更可貴的是,他會因他們在戰場上所具備的不同天賦而珍惜每個士兵。這也正是他能獲得士兵們愛戴的重要原因之一,雖然唐納德並未在真正意義上指揮他們打贏過一場戰鬥,但士兵們有理由相信,一個會因人而異地調遣士兵的將軍,哪怕沒有任何指揮經驗,也比那些只會在血戰裡不停派士兵往絞肉機裡填的常勝將軍強得多。

“馬修,你耳朵聾了?”唐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