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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領主曲

聖佑軍外籍團計程車兵們在聖城外立正站著,他們一動不動,靜靜地聽著城牆上傳來指揮官的聲音。

他告訴他們,他們的努力毫無意義。

過了多久?

沒人能說上來。奔跑,戰鬥,躲藏,再次奔跑的時時刻刻在他們的記憶中變得模糊不清了。一天了?還是一週?總之肯定比卡西奧佩亞向他們承諾的幾個小時要長。塔爾霍夫連長堅信這是他的錯覺。他願意為他指揮的外籍團14連感到驕傲——因為他們的英勇將被銘記,他們的名字會永垂青史。

他突然驚醒,不知道自己恍惚了多久,就這樣直挺挺地擠在半毀的城外村莊一端。其他軍團的殘兵敗將和哭哭啼啼的平民擠在他周圍;他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和他一樣來自蘭斯。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正在趕往這裡,但微風中傳來的戰鬥聲告訴他,恐怕噩夢還要持續很久。

他立刻警覺起來,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驚醒。一支由卡尼斯主教和幾位負傷的聖佑軍組成的小隊發現了他們的臨時避難所,並用權威命令他們回到城牆上再次加入戰鬥。

無比冠冕堂皇的正義之詞無法驅散士兵們心中的悲哀與痛苦。對於身上流淌著大逆斯托姆·蘭斯血脈的外籍團士兵來說,體面的身份和高貴的使命還伴隨著令人窒息的重擔,他們四目相對,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事實上,現在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撂挑子,那難以想象的絕望便會壓垮所有人的勇氣。

氣氛十分微妙,但急火攻心的卡尼斯主教並未意識到什麼不妥。他大聲叱罵著腳下生根的殘兵敗將,用詞非常粗鄙。死裡逃生的人們已經積攢了足夠的怨憤,而主教的一番痛罵,則恰到好處地喚醒了他們的屈辱與憤恨。一些本來就談不上虔誠計程車兵拿起武器死死盯著喋喋不休的主教,還有一些人則無動於衷,也許他們自知死到臨頭,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先生們,讓我來講兩句吧。”塔爾霍夫說道,他的蘭斯貴族腔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你們中的許多人,都是剛從地獄裡逃回來的。我的同胞,也許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奔著幾枚銀幣和一頓飽飯加入聖佑軍的。沒錯,儘管我被任命為連長還不到半年,儘管我從未打過一場硬仗,但現在,在這裡,我被認為是一名資深軍官。我承認,這對你們大多數人來說並不公平。那座正在化為廢墟的城市裡擠滿了這世上最骯髒的渣滓,”他技巧性地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有惡魔、變異的畜生、瘋子和開始胡言亂語的狂信徒。我們已經做了努力,保護了民眾,整頓了秩序,做了一切我們能做的事。”他停頓了半秒鐘,然後補充道,“當下最務實的選擇是離開這鬼地方,再好好睡一覺,忘記所有噩夢。是的,我也想這麼做,但問題是,我們沒有時間這樣做,沒有時間在敵人逼近之前帶著武器和一身的疲憊逃跑。”

他們需要相信,他們的掙扎和他們的死亡是有價值的。說出這些話比他預想的要容易。一個蘭斯貴族,哪怕是沒落的貴族,也總會有些口才,他告訴士兵們他想要的,需要他們聽到的。一旦軍團在譁變中崩潰,就沒有什麼可以拯救他們了。他們會在跨越國境線之前被獸群生吞活剝,即使讓他們逃跑,他們也無處可逃。

“我們必須去支援他們,”塔爾霍夫解釋道,“不是為了什麼狗屁信仰,也不是為了證明蘭斯人的血性。我們必須去戰鬥,去拖延那些可憎的東西。我們無法擊敗他們,我知道——他們數量太多,力大無窮——但我們可以讓防線挺得更久,就有更多人能活下來,以平衡我們以後的犧牲。”

“嘿,你這蘭斯佬給我注意用詞,什麼叫…”

塔爾霍夫扭頭看向滿臉不悅的主教護衛,人群在下一秒也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人正在顫抖的面部肌肉上。在簡單觀察下眾人的反應後,塔爾霍夫清清嗓子,徑直來到主教面前。

“我們是如何淪落到這一步的?”他輕聲向主教發問,無視了他的護衛。

“什麼?你在問我…”

“回答我,我們是從哪一步開始走錯的?為什麼對我們說慌?”他的聲調徒然拔高,一腔怨憤在此刻徹底爆發。“我們所行之事皆為正義,這是你們告訴我們的!看看那座城市,再聽聽那些將死之人的哭喊!現在,告訴我!為什麼,要欺騙我們,強迫我們,殘害我們?!”

“全能天父…祂…祂自有理由,”主教被嚇得直咽口水,他僵硬地轉頭環顧四周。“近幾個月來我逐漸覺得…”他抬起雙手,也不知是在努力組織合適的語言還是在下意識阻攔想把他生吞活剝的人群。“我…我逐漸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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