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之抬頭,眼含愧疚的看了一眼薛蟠,低聲而痛苦的說道:&ldo;蟠兒,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rdo;薛蟠聽了林墨之沒頭沒尾的話愈發茫然,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ldo;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能害我?該不是發燒把腦子給燒糊塗了吧?&rdo;林墨之黯然的搖了搖頭。&ldo;確實是我‐‐&rdo;&ldo;林大人,小侯爺。&rdo;戴權突然迎上前來,笑著說道:&ldo;聖上口諭,讓兩位即刻進殿。&rdo;只是薛蟠敏銳的察覺到,戴權對待林墨之的態度禮遇中帶著兩分詭異的疏離。薛蟠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量著戴權,上前兩步,傾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林墨之。可能是因為跪的太久的緣故,林墨之起身的時候有些踉蹌的栽往一邊。薛蟠眼明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胳膊,有些擔心的說道:&ldo;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rdo;林墨之默然搖頭,伸手推開了薛蟠,慢慢的走進了養心殿。薛蟠回頭看了戴權一眼,卻見戴權悄無聲息的搖了搖頭,白淨的面龐上顯露出一種顯而易見的擔憂神色。薛蟠心下一緊,也不再多問,跟在林墨之身後走進大殿。夜晚的養心殿在宮燈的照耀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徒臻一如既往的伏案批摺子,鵝黃色的燭光傾灑在他的身上,越發襯出其人的眉眼精緻,氣質沉穩。薛蟠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默然不語的林墨之,又看了看恍若未覺一直劈摺子的徒臻,輕嘆一聲,走上前去,伸手拿開徒臻手中的硃筆,輕聲問道:&ldo;這是怎麼了?&rdo;徒臻抬頭,眼眸冰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林墨之,寒聲說道:&ldo;朕欲廢除後宮,迎娶蟠兒的訊息,是林太傅洩露出去的。&rdo;薛蟠心下一驚,不敢置信的說道:&ldo;這不可能,墨汁兒不會害我的。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rdo;沒等徒臻說話,就聽林墨之聲音低沉的說道:&ldo;聖上說的沒錯,是我將這訊息洩露給忠順親王的。&rdo;薛蟠一怔,有些恍然而擔憂的看了林墨之一眼,堅定的說道:&ldo;即便是你說的,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rdo;林墨之詫異的抬頭看著薛蟠,愣神半晌,方才苦笑道:&ldo;多謝你還相信我。&rdo;&ldo;我們兩個可是兩輩子的好兄弟,我不信你信誰。&rdo;薛蟠隨意說了一嘴,然後越發擔憂的看著林墨之,輕聲說道:&ldo;是他利用了你?你……還好吧?&rdo;林墨之低頭,沒有說話。沉默半晌的徒臻開口說道:&ldo;以你如今的情況,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粘杆處的統領了。&rdo;林墨之蜷縮在衣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半日,默默不語的從懷中掏出一方令牌,雙手舉過頭頂。一旁守著的戴權立刻將那令牌接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放到龍案上。薛蟠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殿內眾人,輕輕的碰了碰徒臻,悄聲說道:&ldo;不要這樣吧!墨汁兒也不是故意的。&rdo;徒臻的神色有些冰冷,看著地上跪著的心腹之臣,冷靜的說道:&ldo;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誤了。擔任粘杆處暗衛統領一職,需要冷靜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現在的林太傅,已經喪失了這一點。&rdo;頓了頓,看著失魂落魄的林墨之,又有些不忍的補充道:&ldo;不過朕可以答應,當你自覺恢復了理智的時候,朕會重新啟用你。&rdo;林墨之默默叩頭,低聲說道:&ldo;微臣謝主隆恩。&rdo;薛蟠看著林墨之現在的模樣,心疼的動了動嘴唇,低聲說道:&ldo;墨汁兒!&rdo;徒臻看著薛蟠心疼的模樣,有些乏累的揉了揉眉宇之間,擺手衝著林墨之說道:&ldo;你暫且回家休養一段時間。朕覺得,你需要理順一下思緒,好好想一想,究竟什麼才是你想要的。古聖賢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即便是拋開君臣之義,你我相識多年,我也不希望你永遠沉浸在這種……&rdo;徒臻輕嘆一聲,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林墨之低聲應諾,緩緩退出了養心殿。待林墨之的身影完全消失,薛蟠有些撐不住的撲到徒臻的身上,拽著他的衣襟,一臉威脅的問道:&ldo;究竟是怎麼回事?墨汁兒怎麼看起來很傷心,是忠順親王欺騙他了?&rdo;徒臻輕嘆一聲,開口說道:&ldo;朕欲廢除後宮,迎娶蟠兒的事兒,確實是子毓透漏給忠順親王的,不過他也不是有意洩露,只是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說了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