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一陣心煩。他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子,面衝牆壁。迷瞪了一會兒,漸漸睡過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只覺得身體被人環住了。是徒臻摟住了他,冰涼的手臂冰涼的指尖,薛蟠閉著眼睛,只感覺到脖子上有股溼溼的,涼涼的。一個極輕極輕,極細極細,彷彿並不存在的聲音在耳旁飄忽的響起‐‐&ldo;蟠兒,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只靠著你每次寄給我的信活著。只有看著它們,我才知道自己還是個活著的人,而不是個只會算計爭鬥,任人拉線牽扯,擺佈戲弄的木偶。你曾經說過會一輩子效忠於我,我也答應過不會讓旁人欺負你。朕貴為天子,金口玉言。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也可以拉扯幫助你想要幫的人。這是交換條件,我不會過問。只有一件事,你不可負我,不然的話……&rdo;薛蟠眼皮子輕顫,最終也沒有睜開過。5959、皇商 …救駕有功薛家封賞賑災得益路遇閒人徒臻的算計果然很準。當薛蟠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乾清宮。頭頂是很熟悉的浮龍彩繪,明黃色的床帳。薛蟠眨了眨眼睛,翻身坐起來。守在一旁的小太監立刻湊到跟前問道:&ldo;大爺醒了?&rdo;薛蟠茫然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ldo;聖上呢?&rdo;&ldo;聖上在御書房處理摺子。&rdo;薛蟠臉色黑了黑,果然是個工作狂。盥洗完畢,薛蟠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在小太監的引路下到了御書房,此時天色漸晚,御書房一片燈火通明。徒臻就端坐在龍案之後,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摺子。薛蟠走到地中央站住。徒臻抬頭,伸手衝著薛蟠道:&ldo;過來。&rdo;薛蟠默然不語,不過卻是很乖順的走到了徒臻的身邊。&ldo;你睡著不久,東平郡王帶著御林軍前來救駕。我看你睡得很熟,也就沒叫醒你。&rdo;徒臻淡淡說道。&ldo;東平郡王?&rdo;薛蟠疑惑的挑了挑眉,不是說師父回來救他們嗎?徒臻看了薛蟠一眼,並未解釋。薛蟠抓了抓腦袋,開口問道:&ldo;我睡了多久?&rdo;&ldo;大概有十來個時辰。&rdo;徒臻說著,稍稍皺了皺眉,開口問道:&ldo;可曾覺得頭疼?&rdo;薛蟠搖了搖頭。徒臻又問,&ldo;是不是餓了?&rdo;薛蟠又搖了搖頭。徒臻見狀,輕嘆一聲,開口說道:&ldo;你這又是鬧得什麼彆扭。人越發的大了,性子卻愈發小了,簡直和暄兒一樣。&rdo;&ldo;暄兒?&rdo;薛蟠恍惚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徒臻輕嘆一聲,開口說道:&ldo;是朕的大皇子。&rdo;薛蟠臉色一黑,終於想起來世間傳聞的那個早慧寬厚的大皇子徒暄。貌似過了年才七八歲的樣子。薛蟠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低頭說道:&ldo;大皇子天潢貴胄,龍質鳳章。薛蟠何德何能,竟敢與大皇子相提並論。&rdo;一句話未盡,徒臻突然輕笑出聲,將手中的奏摺放下,轉而伸手摩挲著薛蟠白皙光滑的脖頸,柔聲笑道:&ldo;就連生氣時候嘟嘟的臉都和皇兒很像。&rdo;妹的你才像,你們全家都像。薛蟠氣鼓鼓的看了徒臻一眼,十分不滿於他將一個八歲小兒和自己對比的舉動。徒臻見狀,笑的愈發開懷。眼中閃過一抹真切的寵溺,伸手從御案上抽出一封奏摺遞給薛蟠,道:&ldo;瞧瞧吧!&rdo;&ldo;聖上的奏摺,我怎麼敢看。&rdo;薛蟠說著,將奏摺撂在了案腳。徒臻搖頭笑道:&ldo;朕叫你看的,你怕什麼呢!&ldo;薛蟠不贊同的皺了皺眉。開口說道:&ldo;規矩如此,薛蟠何德何能讓聖上如此。若是傳出去了,薛蟠倒是蝨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也不愁。可總歸會影響聖上的清譽的。&rdo;徒臻臉色一黑,開口斥道:&ldo;不學無術的東西,清譽二字不是用在這裡的。&rdo;薛蟠嘿嘿一笑,認錯道:&ldo;蟠兒知錯,知錯。&rdo;被薛蟠這一番折騰,徒臻倒也不再執意讓薛蟠看摺子。徑直開口說道:&ldo;朕已經下旨,從今日起,會將內務府的所有采辦都交給薛家‐‐&rdo;薛蟠大驚失色,開口說道:&ldo;這怎麼可以。&rdo;宮裡頭的事盤錯複雜,人際關係也十分晦澀。尤其是內務府的事兒更是牽連甚廣。如今徒臻這一舉動,看起來是恩典,可稍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薛蟠臉色鐵青的看著徒臻,開口問道:&ldo;不知薛家反了何錯,聖上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