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賊子被抓住後,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招供。
胡惟庸也不是沒有手段對付他們。
早在決定讓他們幫忙做事時,他們就各有一個弟弟和兒子被握在了胡惟庸手中,但凡他們有異心,他們的弟弟和兒子立刻就是人頭落地。
之所以兩個錦衣衛能沒動刑罰就讓他們說實話,得益於錦衣衛超強的情報力,也得益於兩個錦衣衛的超強記性。
在見過兩個賊子的長相後,兩個錦衣衛就在腦海中開始搜尋有關他們的情報。
巧合而又不巧合的是,一般人不可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胡惟庸賣命,一般人胡惟庸也看不上,而這倆賊子呢,全都是洪武一朝時犯過事兒的犯人。
他們刑滿釋放後,胡惟庸見他們膽子夠大,敢打敢拼,這才暗中招募到了麾下,還利用職務之便把他們原先的身份給消掉了,辦理了新的身份、戶籍。
而錦衣衛呢,偏偏就是收集情報和辦案的專門機構,這兩個錦衣衛恰恰看過洪武一朝許許多多的案件以及罪犯的資料。
沒用多久時間,他倆就透過回憶把兩個賊子給認出來了,然後就把他們原先的戶籍所在地、家中人口如數家珍的背了出來。
兩個賊子能受胡惟庸利用,一來是為了掙錢,二來也是家裡人在胡惟庸手裡,可見他們是在乎親情的。
彼時身份都被認出來了,他們哪裡還敢嘴硬,生怕連累其他家人,只能如實說了。
除此之外,兩個錦衣衛保證能拿掉胡惟庸,免於他們的後顧之憂,也是他們願意說實話的原因。
如今胡惟庸打死不認,就看兩個錦衣衛是否言過其實了。
龍椅之上,朱元璋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兩個錦衣衛看在眼中,立刻做出了反應。
“胡惟庸,你以為抵賴就可以了嗎?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根據他們兩個的供述,我們早就連夜抓了你手下那些為虎作倀的人,比如幫你給松洲府富商柳義明的兒子安排主簿之位的心腹,比如幫你經營那塊養馬地的人,再比如之前假扮溧水知縣欺騙朱七牛的那個假知縣。”
“他們兩個確實拿不出什麼有效證據,但難道你還能防著所有幫你做事的人嗎?那些被抓的人目前都在錦衣衛昭獄之中接受審查,他們早晚會將你們之間的事都吐露出來,到時人證物證聚在,豈容你狡辯脫罪?”
胡惟庸心中暗驚,這才徹底想明白為何皇帝直到昨日才捉拿自己!
“原來皇上一直引而不發,就是想趁我大意調查那些人!”
“但是我也沒那麼蠢,這些人是知道不少我的事情,但缺乏證據,最多給他們拿到口供而已,就算錦衣衛去抄我的家,也找不到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胡惟庸又逐漸心定下來。
說來也是巧了,兩個錦衣衛才把話說完,毛鑲便拿著一摞卷宗過來了。他正是錦衣衛中負責稽核那些跟胡惟庸有勾結的人的人。
兩個錦衣衛自動將位置讓給了毛鑲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乖乖站在了他後面。
毛鑲掃了胡惟庸一眼,先朝著皇帝行了一禮,這才不緊不慢的念起了那些人的供述。
“洪武初年……。”
胡惟庸靜靜聽著。
文武百官亦然。
結果倒也不出胡惟庸所料,雖然那些人供了許多東西出來,都言辭鑿鑿胡惟庸是大壞蛋,各種犯罪,但沒有一個人拿得出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來。
相對於普天之下權利僅次於皇帝的胡惟庸來說,這樣的指證無疑是蒼白的。
按理說胡惟庸不該擔心才對,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
按理說他的那些還沒有被查出來的同夥也不該擔心才對。
然而,隨著毛鑲繼續念下去,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每個被點到名字的官員,都不免心中發慌,更有甚者,嚇得臉都白了,身體晃得跟被手欠的孩子扒拉過的竹子一樣。
朱元璋高高在上看著眾官員,嘴角含著自信的笑容,讓一些心裡有鬼的人越發害怕。
好一會兒後,朱七牛都站的腳麻了,毛鑲這才唸完卷宗。
朱元璋問道:“胡惟庸,你可認罪?”
胡惟庸拱手行禮,心中穩如泰山:“回皇上的話,臣實在不知該如何認罪才好,這些事臣都沒有做過,是他們誣賴我,又或者是錦衣衛屈打成招,想要栽贓陷害。”
朱元璋一拍龍案,‘呼’的站了起來:“好你個胡惟庸,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來啊,將他打入大牢,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