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大招果然管用,張嶽雖然說的是孔文舉,然而前來做說客的王修卻一時顏面掃地,啞口無言。
名士嘛,談論都講究一個溫文爾雅,誰見過這種罵街式的輸出?
焦和一見張嶽佔了上風,忙打了個哈哈,勸住了張嶽。
“扎輝,文舉乃世間名士,豈可如此談論之?”
他雖然看起來再為孔融說話,但眼睛卻不住往王修臉上瞟。
王修面如死灰,良久,才憤然一甩衣袖。
“既如此,王某便告辭也!”
言罷便要離去,張嶽卻向一旁的衛兵使了個顏色,衛兵長矛交叉,擋在了王修的胸前。
“王叔治,你既奉孔太守之命來,卻未完成請託之事,就這麼回去,豈不惹得世人恥笑?”
王修幾乎要氣暈過去。
麻蛋!不借兵的是你!不讓進城的是你!這會不讓我走的還是你!
你到底要怎樣?!
王修回過頭,朗聲道:
“焦刺史和先知既不肯借兵,又何故不放王修離去?”
“王修一介書生,先知一再譏諷某家主公,又是何禮數?”
看到滿臉不忿的王修,張嶽倒是樂了。
“開城門,借兵,自然都是行不通的,但別的條件還沒談呢?王叔治為何只談兩個條件便急言放棄?”
“還有條件可談?”
王修有些迷糊了,他半信半疑地看著先知的面孔,後者始終是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掛在臉上,讓他極不舒服。
“自然還有得談,北海乃是青州腹地,孔文舉管不了,那就我們恩雋公來管!”
“文舉初到北海,還不知此間厲害。北海雖遭黃巾之禍,然最禍害地方的,確是那些不聽宣調豪強大族。”
“前幾個月,有個叫公沙家的,便是北海的罪魁禍首,為禍地方、抗旨不尊,被恩雋公帶兵剿滅了!”
張嶽抬手,扔給王修一張《東方報》,王修見此物稀奇,當下便讀了起來,不料這一讀,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若真如報上所言,大漢之社稷,必將毀於此等豪族也!”
王修頓足捶胸道,他在歷史上便是一位鋤強扶弱、體恤百姓的官員,如果沒有先知,公沙家便是滅在他的手下。
所以他看到這份報紙,隱隱有遇到知音之感,先知們抑制豪強的舉動,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所以說,王叔治你是明白人,自然懂得其中厲害。”
張嶽揹著手,在王修的周圍緩緩踱著步。
“所以,我的建議是,北海這趟渾水,孔文舉當下勢單力薄,暫且還是不要趟的為好。”
“我等不讓你入城,實是怕滋擾百姓,然我恩雋公顧念同僚之誼,倒是願給孔文舉一條明路……”
“此去西進五百里,便是平原郡,此處賊寇已經恩雋公剿滅殆盡,然卻急需一文治之士教化百姓。此處城牆完備,駐軍有萬餘,卻無主事之人,孔文舉此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平原距離此地乃是一馬平川,地方安靖,西進兩晝夜便可抵達。若文舉願去,我家明公還可奉送糧草五百斛,渡河若有困難,可求助於高唐縣!”
張嶽指著一張青州地圖,把平原郡指給王修看。
“文舉乃是十八路諸侯之一,帶領我青州人馬西進,也不負聯軍之盟了……”
原來張嶽還有個心思,孔融身為十八路諸侯之一,讓他往西邊靠,也免去了諸侯們說青州人馬沒有參加討董的口實了。
王修看到地圖,平原這個地方,毗鄰冀州,靠近中原,當是比殘破的北海更為富庶的地方所在。
他嘆了口氣,這事兒,箭在弦上,估計不答應也得答應了。現在自己乃是喪家之犬,明知對方給你的是塊帶鉤子的肉,也只能硬著頭皮嚥下去。
“然文舉若去平原,北海的百姓如之奈何?”
“哎喲,不錯哦!”
“王叔治此時還能心念百姓,不愧為一代名臣。”
王修一愣,自己不過一個孝廉,怎麼先知忽然用一代名臣這種話來褒獎自己。
“既然這樣,王叔治何不將身留下,助我家恩雋公破北海之賊?”
“君可修書一封給文舉,我等便將嚮導和軍糧送上,也不負叔治走這一遭了……”
張嶽這話聽起來無甚問題,其實卻是有意敲打王修,而王修也是聽懂了。
他嘆了口氣,他們這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