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天黑,已近亥時。
孔融和王修站在臨淄城黑漆漆的高大城牆下,眼前的城門緊閉。
他已經命人上前喊過門,自己也親臨城門之下,說明了來意。
但城門依舊沒有一絲開啟,高大的城牆,讓他原本抑鬱的心情更加喘不過氣來。
“吾乃北海太守孔融!因天色已晚,又遭賊兵偷襲,還請焦刺史讓我等入城,我等有要緊軍情相報!”
孔融不死心,依舊扯開喉嚨大喊,他的嗓子已經嘶啞了。
“這老頭也是死心眼,這年頭,誰會在晚上開城門放一隻陌生的大軍進城啊?”
張嶽此時就在城樓之上,他穿著甲冑,四周的兵丁都是受過他的錢糧的,對他的命令奉若神明。
他知道,就算是焦和在這裡,也斷然不會讓孔融帶兵進城的。
但是,孔融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一支人馬,雖然自己憑藉城牆可以組織他入城,但他要是死命不走,賴在這裡,自己也不能開門,倒是對自己近期的經濟建設會造成影響。
“沒有晚上開城門的道理。”
張嶽揮揮手,自顧自地往州府走去。
“我們放個吊籃下去,告訴他們,派個人過來談。”
這樣的條件,孔融有些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
原本便是自己兵敗來投,人家晚上不讓你大軍進城,也不算過分。
好在急公好義的王修自告奮勇前往,他坐著提籃吊上城牆,在一眾兵丁的“護衛”下,來到州府見到了刺史焦和。
焦和原本根本不想理這種事情,只是孔融的名頭他也聽過,無奈只得親自接見對方使者。
而張嶽作為焦和仰仗的股肱,自然也和焦和平坐在主位上,他看著下面這個人。
王修雖然知名度低一點,但熟悉三國的人對他也不陌生,好歹也是曹魏的重臣,歷史上也是以為人正直剛烈著稱。
他治理地方時抑制豪強、賞罰分明,深得百姓愛戴,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修現在還只有二十來歲,這會兒張嶽坐著,他卻站著,這讓張嶽有一種自己是歷史面試官的感覺。
“恩雋刺史,今日孔太守雖遇賊寇,但其麾下兵馬並未受損,如若刺史大人可借我一萬兵,我等定可破賊於北海。”
王修開門見山,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但借兵這種事情,就算焦和是個神棍,也知道這事是個大坑。
自己拿錢糧辛辛苦苦養的兵,拿去給你用,你算老幾啊?
“文舉公倒是好算計,扎輝,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
焦和一邊冷哼,一邊朝張嶽使眼色,張嶽自然知道,這是要他出言拒絕了。
“文舉世間名士,我等遇之,自當雅量!”
張嶽得到焦和的授權,他面容閃過意思笑意,接過了話題。
“這個,王叔治,你說的可是要借兵助剿?”
“可是你們剛才說的可是要進城?你大軍進城,這和借兵助剿是兩回事!”
王修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白麵小生,居然能全權代表焦和回應自己的訴求。
“閣下是?”
“青州都督先知,張嶽張扎輝,恩雋公將閣下之事情交由我處理。”
“哦哦,是張……先知,久仰。”
王修自然是沒聽說過這都督先知是個什麼官職,但對方明顯帶著上位者的語氣,顯然是焦和的授意。
“孔太守為儲存軍力,夤夜轉進,人困馬乏,確實是想借貴地整頓兵馬……”
“我說王大人,你說這話就不對了!”
張嶽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打斷王修的話。
“哪怕是宮中禁軍,也斷然沒有夜兵進城的道理。”
“兵者,兇器也,自古但凡客軍入城乃是大事,無不是事前約好法度,方可入城。”
“我青州百姓本在此地安居樂業,忽見大軍入城,豈不是要驚起全城百姓?焦刺史愛民如子,恕難從命!”
張嶽乾脆地先回絕了入城的請求,不過王修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見張嶽態度強硬,自己的勝負心也被激了起來。
“孔太守乃是奉旨剿寇!齊郡北海唇齒相依,刺史大人安可作壁上觀耶?”
“奉旨剿寇?誰阻止你奉旨剿寇來了?”
張嶽一見對方開始唱高調,立馬開始口吐芬芳。
“你不是有兵嗎?你倒是去剿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