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爾卡布雷拉門德斯。曼裡克卡布雷拉貝當古之子,你是否畏懼死亡?”【1】
“從未。”
“你是否已經做好離開光明,遁入黑暗的準備?”
“是的,我已經做好準備。”
臺上的人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回答:“遠離黑暗,你將重返光明。”
“我無所畏懼。”
“記住兄弟會的信條。”
塔希爾手按心口:“絕不濫殺無辜。”
他與導師一起輕聲默唸:“絕不暴露行蹤。”
“絕不危及兄弟會。”
五位導師齊聲吟誦——
“where other n bldly follow the truth, reber——nothg is true”
“when other n are liited by of ws,reber——every thg is peritted”
“we work the dark and serve the lights,we are assasss。”
“nothg is true, everythg is peritted”
“現在。”為首的大導師伸出手,“喝下你面前的祝勝之酒,願信條護佑你。”
來時塔希爾就注意到高臺正下方的刺客雕飾裡有方延伸出來的小小平臺,放著一隻頭盔性雙耳青花瓷酒杯,顯然是從東方定製來的產品。白底青花,杯口泥金,釉色光潔瑩潤。
他還以為酒杯只是象徵兄弟會財力與地位的裝飾物,畢竟貴族家裡都以擁有大量東方瓷器為榮,其中又以定做燒製有自家家族徽章圖案的紋章瓷最為珍稀罕見,就連兄弟會也不能免俗。
珍貴的瓷器拿來裝酒。這麼看來,蘇檀用瓷器插花也不算太暴殄天物。
走上前拿起酒杯,塔希爾馬上感覺得從出這隻酒杯質地比在蘇檀家裡見到的有點差距。
家裡的瓷器胎體更薄,更輕,釉色均勻,部分瓷器口沿最薄處甚至可以透出微微的光,但是這件青花瓷酒杯端在手裡稍顯粗重,釉色胎底近看也不算完美無缺。
塔希爾一眼就挑到青花圖案的不起眼處有個令人遺憾的勾絲,像是瓷器的製造者在勾勒圖案時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杯中的液體散發著詭異的難聞氣味,昭示它並不好喝。塔希爾撥出一口氣,猛地仰頭灌了下去。
古怪液體灌下去有些燒喉嚨,液體基底是烈酒,塔希爾從中分辨出了曼陀羅的氣味——從特拉茲摩斯得來的知識。
他知道這杯祝勝之酒的作用是什麼了——剁指頭的時候不至於太痛苦太失態,真他媽貼心啊。
他控制不住單膝跪下,眼前開始出現重影,世界左顛右晃,耳畔響徹國王駕崩時整個馬德里大大小小的教堂敲響的報喪鐘聲。
天知道這杯酒裡除了曼陀羅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成分?也許真有特拉茲摩斯的巫術力量?
他聞到了水汽的味道,是天氣陰沉行將下雨的先兆。很快,這種感官變得越發清晰,風伴隨著細密的雨撲上他的臉,溫柔地潤溼了他的頭髮。
塔希爾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他驚奇地環視四周,自己似乎是身處一片花園,風格獨特的花園。
沒有把樹冠修剪得圓溜溜的樹,取而代之的是自然生長的大樹,高低錯落,像野外的森林。腳下的階梯用表面不規則的石塊鋪成,看著很怪異,表面被踩踏得很光滑,好像一腳踏上去不小心就會摔倒。
塔希爾往後退了一點,抬頭看向前面,不遠處是一片面積很大的池塘,池塘生長著一片茂密翠綠的荷葉,荷葉之下很多紅白相雜的魚類遊動,高出荷葉一頭的荷花在風雨中微微盪漾。
池塘左邊是一座小山包,長著很多種樹木,小葉簇擁起來像一朵綠色的煙雲,林間點綴奇形怪狀的大石頭,山頂上有一座顯眼的尖頂亭子,奇特的是從尖頂延伸出來的線條向外飛翹出一大截,像阿拉伯彎刀那樣的弧度,但是更細更尖銳。在這座小山包靠近池塘一面的石板小路上栽種著疏落的柳樹,柳條拂過水麵,像在與距離不遠的花朵調情,和蘇檀的畫一模一樣。
原來世界上真有枝條這麼長這麼柔軟的樹,如雨如瀑如長髮。
水面上架設著曲折的白色石橋,在荷葉與水岸之間來回拐彎。塔希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橋,他有些疑惑,為什麼不把橋修成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