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憊地尋找,漫長又痛苦的治療,電擊後反覆醒來的崩潰,都被秦湛一句輕飄飄地結束了給掩蓋了。
「你想要什麼,但我都沒有了。」
這一句話把周燎擊得心臟發痛,他忍著胸口傳來的陣痛,一把抓住了秦湛的衣領,把人扯得重心不穩向前了一步。
「你他媽把我毀了,你知道這大半年老子怎麼過的嗎?」
「我在醫院裡生不如死!整夜的失眠,焦慮,分不清現實和幻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現在每天都必須吃藥抑制那些噁心的情緒!」
「還有你打斷的腿,三個月前才完全恢復正常,一年了,他媽的整整一年了!」
「我還你的夠多了嗎?」
周燎紅著眼睛朝著眼前的人怒吼,他死死地拽著秦湛的衣領,可對方的臉色還是像無波無瀾的水面,沒有因為石頭砸下,激起一點動盪。
「所以,為什麼放走我。」秦湛平靜地開口。
他的問題很簡單,但兩個人都知道什麼意思。周燎出來以後,憑藉著家裡的勢力,只需要往某個地方走一步,只需要嘴裡有一句坦白,秦湛今天就不會站在自己面前,而是在鐵欄杆裡度過餘生。
可他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他只是反覆的告訴所有人,什麼都沒發生,他是自願的。
他的確是自願的,秦湛在那之後從沒有用任何東西禁錮他,也從未對自己進行任何身體虐待,反而一餐三頓日常起居都照顧得很好,只是他自己失去了再走出那扇門的勇氣。
可他知道,只要他說,只要他願意惡意指控對方的行為,那秦湛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所以,為什麼放走我?」對方又問了一遍。
周燎看著面前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冷靜,他覺得整個人像即將爆發的火山,渾身燥熱難耐。
還沒等他開口,背後的門就被人反覆開了幾下,隨後就是砸門的聲音。
「開門啊,誰上廁所把衛生間大門鎖了?!」
第49章 落荒而逃
周燎捏緊了拳頭操了一聲,隨後背過身開啟了門鎖,他看著門口的男人,臉色臭得不行。
「你再砸下門?」
那個人一看裡面站著的倆男人,一個兇狠一個陰沉,還都比自己高一截,方才上來的火氣一下不敢往上冒了,只能憋著氣往裡走。
「不是,那你別鎖啊。」
說完他立馬走進單格里鎖上了門。
對話一旦被打斷,誰也沒再繼續。秦湛只是看了一眼周燎,隨後就越開人離開了衛生間。
「操。」
周燎心裡窩著火無處發洩,看著秦湛離開的背影,他一腳踢在了方才那個人進去的那扇門的門板上,把裡面上廁所的人嚇了一跳。
在那日之後,他和秦湛在學校見到過幾次,因為他會去找陳羨他們打球吃飯,而秦湛一般一個人在角落裡收拾好書包就往門外走,格格不入沉悶卻又從未有過的格外顯眼。
對方依然保持著過往冷淡的態度,彷彿沒看見自己一樣。周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咽不下這口氣,過去他便心高氣傲,現在面對著對方的模樣,即便全身都仿若有吸毒後的戒斷反應,他也不會再讓自己多看一眼秦湛。
彷彿先看的人先輸。
這一整週他都在失眠,比過往更加嚴重,即便他從出來後就一直保持著倉庫裡的習慣,用鐐銬把自己拷在床頭,但現在一到深夜,一閉上眼就是那個他既噁心,又渴望的人的臉,幾乎快把他折磨崩潰。
中途他又去了一次心理諮詢,只是也收效甚微。
「我這節課都快睡著了。」陳羨靠在椅子上轉筆,過了一會兒才把ipad收起來。
周燎單手挎著包,不耐煩地站在他們桌前:「搞快點。」
「今晚什麼活動?」一個染著黃毛的人湊了上來。
「打球?賽車,打牌,還是?」陳羨望了一眼周燎。
周燎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口有清脆熟悉的女聲:「秦湛!」
他回頭望了一眼,白苓穿了一條長裙,正站在門口等秦湛,從對方的視角應該看不見自己的身影。秦湛剛在講臺上和老師說完話,隨後側過頭朝女生點了點頭便走回了座位收東西,從頭到尾沒往他們後面看一眼。
「這女的是不是和燎哥分了之後和秦湛好上了?」
陳羨八卦了一眼,因為過去的事所以知道秦湛在白苓家當家教:「沒有吧,秦湛談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