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什麼話也沒說,到周燎自己住的附近的地鐵站時他也沒下去,他發誓他不是故意不下去的,只是一直在走神,心臟亂跳,思緒飄得太遠,壓根沒聽報站
一直到面前的人動身了,他才像是大夢方醒跟著動身。
秦湛只是看了他一眼,直到出站後才問他:「要去我那嗎?」
周燎心臟跳得太快太亂,還不知道怎麼答覆,對方就先開了口。
「你應該下錯站了,要麼你就在這打車回去。」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周燎問了這句話,但沒有等來秦湛的答覆。他就這樣鬼使神差地跟著秦湛去了他的家。對方住的地方實在是讓他不敢想像,他都不知道市中心還有這種破樓,裡面住的都像是政府扶助的貧困戶和七老八十的老人。
上樓梯時因為青苔他還差點打滑,過道處還能看到跑過去的老鼠,對周燎來說這根本不是人能居住的環境。
秦湛開門時,破木板門還吱呀地響。只是好在對方很愛乾淨,還沒自己家廁所大的空間裡,收拾得十分整潔,雖然有的設施有些陳舊,但並不會像走廊和小區的環境讓他犯噁心。
「洗澡吧。」秦湛突然開了口。
「啊?」周燎還沒反應過來。
「淋了雨。」
「我可以回去洗。」
秦湛沒再說話,周燎卻兀自補充:「我沒有嫌你環境差…只是這邊沒有我換洗的。」
秦湛拿出了一套新的衣物放在了一旁:「將就穿吧,待會兒把你身上的吹乾。」
「你不上班?」
「今天晚班不是我。」
「哦……」
說完後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周燎站起身拿過了衣物,隨後開啟了那扇估計就能站一個人的衛生間的門。
「那我先洗了。」
周燎洗澡很快,主要是一個男人也沒什麼好洗的,他在關掉淋浴開關後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一臉頹廢,眼尾還有些紅,他大約知道為什麼地鐵上有女生會看他們了,他的嘴唇被咬得太爛了,不知道還以為做了什麼,全是乾涸的血跡和裂口。
他出去時,秦湛正熬好生薑水放在了一旁,見他出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讓他把生薑水喝了,自己便進去洗澡了。
周燎聽著淋浴聲和暴雨聲,喝著暖胃的生薑水,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很乾淨很整潔,什麼也看不出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放著很少的東西,彷彿隨時都會離開。
過了一會兒,秦湛也從衛生間裡出來了,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單衣,擦頭髮的毛巾就搭在他的肩上。
「你要吃什麼嗎?」
「……都可以。」
「面?」
「好。」
周燎在旁邊吹頭髮,秦湛站在小小的廚臺前用插著電的小鍋煮著麵條。
兩碗調味面大概五分鐘後就煮好了,周燎聞到味道時還有些恍惚,一瞬間就像倒回到了從前。第一筷子的麵條和舌尖觸碰時,熟悉的味道讓他一時間分不清究竟在何處。
周燎吃完的時候,才想起看手機,他把手機靜音了,現在拿出來才發現上面全是陳羨和其他朋友發的訊息打的電話。
周燎給其他人一一回復了,最後才給陳羨打了個電話,陳羨快被他整瘋了,聽說人沒事,和其他幾個哥們兒懸了一下午的心才徹底放下。
「你現在回家了嗎?」
「回了。」
「那我來找你打遊戲吧。」
周燎捏緊了手機:「不太方便,有事。」
「你他媽能有什麼事?」
「真不行。」
「不行就算了,你別再自殺就行。」
「……不會了。」周燎知道陳羨是擔心他,「你這次放心。」
陳羨又說了幾句其他的才結束通話。秦湛都已經把碗洗完了,見他掛了點後才開口詢問。
「你回去嗎?」
周燎看了一眼窗外:「雨好像一直很大。」
秦湛的傘就放在玄關處,但是誰也沒有提。
「而且,我容易失眠。」
「那就明天走吧。」秦湛沒再說什麼。
因為沒有多餘的枕頭,秦湛拿自己厚點的衣服墊成了一個軟塌塌的枕頭放在了一邊。
這張床不大,兩個超過一米八五的男人睡在一起很擠,但即便是這樣,關上燈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硬是隔出了一條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