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記得怎麼就睡著了,身心俱疲得到安撫後,只剩下無盡的睏意。
第二天周燎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了,手腕上另一圈的鐐銬已經被鑰匙開啟了,就這樣空落落地搭在一側。周燎的眼皮啟合了幾次,昨天發生的一切才緩慢地向大腦湧來。
明明上午還因為自殺進了醫院,怎麼下一秒就躺在秦湛的床上了……
他手搭在額頭上,深吸了口氣,一時間都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感受。周燎摸到了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他居然都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不過還好今天沒課,這一天也沒什麼必須要做的事被耽擱。
他從床上撐起了身,去衛生間的時候還看到廚臺那放了一個碗,裡面有個水煮雞蛋和大白饅頭,旁邊放了一把鑰匙,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險峻疏朗的字跡:早餐和解鎖的鑰匙,冷了放鍋裡熱。
周燎看著這幾個字都能想像出秦湛面癱著臉說這句話的樣子。他拿起了鑰匙隨後解開了自己手上的鎖,然後進了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把秦湛留給他的早餐吃了。
從秦湛家裡離開的時候,他再次感嘆了這裡的環境有多不是人居住的,從關上門開始都在盡力忍住不露出嫌惡的表情。
周圍的人看周燎長得又高又潮,一身上下穿得也很昂貴,實在不像是住這的人,因此盯著他看的視線也很露骨。周燎渾身不適地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只是走的時候還開啟手機看了一眼定位,確認了秦湛住的地方。
從那天離開秦湛家裡之後,兩個人快一個多周都沒再有任何聯絡。說實話認識了這麼久,到現在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聯絡方式,就算在學校裡遇見,他們也依然像平行時空的兩個人,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兩種人之間會有怎樣的交際。
周燎還是之前那個張揚的天之驕子,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和他一樣出名惹眼的男生,而秦湛卻同過往一樣,只是沉默地一個人走在校園裡,是誰也不會在意的透明人。
c市是出了名的陰天多,一入秋就是連綿不斷的雨季,從那天起都沒見過放晴。
秦湛大多數時候沒去學校的話,就是在公司裡上班。
周燎知道秦湛什麼時候有課,一般週二的時候對方會來學校,因為週二下了課他也會去找陳羨他們打球吃飯。只是這一次在樓下等的時候,周燎卻難得躊躇了,像是生怕遇見秦湛這個人。
他覺得自己就是賤得慌,那天被心臟負荷不起的高壓一激,一股腦啥都說了,現在想起那些話都覺得尷尬,尤其是兩個人後面又做了那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秦湛這個人。
最關鍵是他前腳才渣了白苓,後腳又和白苓現在的物件親了個嘴,他就算再沒道德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也不怪白苓看見他就犯噁心。
陳羨他們一夥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咋咋唬唬的,硬是讓旁邊的人都給他們騰出了位置。
「去哪吃?」陳羨看周燎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在看手機。
「都行。」周燎抬起了頭。
「去吃主街的冒烤鴨?」
「我聽說今天食堂有冒菜。」旁邊的人轉過了頭。
「不想吃食堂。」陳羨皺了皺眉。
「那就吃冒烤鴨。」周燎把手機揣進了兜裡,他沒打傘,只是戴了頂鴨舌帽,然後把衛衣的帽子也掀了起來,隨後鑽進了陳羨傘裡,「你想吃啥哥們兒就陪你吃啥。」
「懂事。」陳羨一聽便裝起來了。
他們一行人往前面走了幾步,結果陳羨一轉頭卻看見周燎沒動。
「你看什麼?你在等誰?」
周燎本來在瞟樓道口,隨後立馬回過了神,第一次有點尷尬。
「沒什麼。」
他沒看到那個人,也不知道是慶幸地鬆了口氣還是遺憾。
一群人吃完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就去室內體育館打球了。大概三點左右的時間,陳羨他們想去市區打保齡球,周燎卻突然說自己要去圖書館。
「你去圖書館幹嘛?你還會學習?」陳羨有些狐疑。
「你沒上過大三嗎,馬上期中一堆作業。」
陳羨想起前幾天周燎那狀態,估計作業是一個字沒動,現在趕進度也正常,於是沒再覺得奇怪,畢竟他們偶爾還是會去圖書館蹲一下的。
「哦,那你去吧,晚上一起吃飯嗎?」
「到時候給你發訊息。」
「成,那我們先走了。」陳羨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