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輩子,為了活著拼勁全力,原以為是自由來去,不過是囚困在命運的樊籠裡,黑衣夜行,殺人賣命,想折返已經來不及。
可是真的來不及了嗎?
她不過是不敢,是自己害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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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叛逃
屋內燈火微黃,屋外一身春寒。
風乙立於院中, 抬頭望月, 一聲長嘆, 似要吐盡世間所有的悲哀。
他年近百歲,鬚髮皆白,都說人越老越曠達, 但是他卻是越老越護短, 誰叫他這輩子都在白髮人送黑髮。妻兒埋於馬蹄, 大徒徵戰沙場馬革裹屍, 如今二徒又面臨英年早逝。
他原想,或許西流能苟活到三十歲,娶個妻, 生個子, 還能陪伴孩子數十年的光陰,享受一番世俗之樂,未曾想到他如此痴頑。
身後門開,發出輕微的聲響, 風乙回頭, 見到來人轉身要入房內, 擦身而過的瞬間, 風乙輕嘆一聲,「他活不過三十,你若還有點心,就別傷他。」
三十?他生命最後的期限?她原以為他只要不動手不衝破封印, 也許可以將這寒症壓制一生,原來失去了孤燃花,只剩下這短短的一瞬……
無疆仰天,忽覺人生苦短,可她這一生在殺戮中求生,渾渾噩噩,一事無成,就算活得再長一點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冕說得對,她動搖了,手抖了,她已經無法成為一把好的刀了,可若不是一把刀,她又該是什麼呢,她要做些什麼呢,這天地間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無疆孤身立於院中,像一支於風中無所依的竹,蕭蕭寒風吹動著如削的葉片,孤獨而迷茫。
一個小小的腳步踏著石板,打破了院中的靜謐。
一個身著紅色勁衣的小姑娘,手握一桿量身打造的紅纓槍,槍尖指天,她目光堅韌、腰桿筆直,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逼人的英氣,沒有人會想到,在幾個月前,她還只是個穿著破爛衣服東遊西盪的小乞丐。
「小慈。」無疆沒想到他們今天會重逢。
無疆記得分別那天,她對她說,「炊煙,我會好好學,我將來一定會變得很厲害,跟你一樣厲害。」她正走在自己堅持的道路上,但她不是她的榜樣。
無疆下意識別開臉,小慈卻忽然衝上來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腰間,道:「炊煙。」聲音清脆柔軟,還是當初那個小姑娘。
無疆兩隻手敞著,在空中頓了片刻,才落到了她的頭上,輕聲道:「小慈長高了。」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
睛,道:「我一直都想給你看看我新學的槍法,我問小武哥哥你去哪了,她說你回東朝了,他們說你東朝派來的殺手。」
無疆眼角黯了一下:「他說的沒錯。」她放開她,轉身看向屋內,低聲道:「當初你問我是不是好人,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小慈拉著無疆的衣角,「炊煙不管是東朝殺手還是西疆人,在小慈心中都是個好人。」
「那是你沒見我殺人的模樣。」
「可是我見過你救人的模樣!」小慈眼角通紅,堅持道,「我偷你錢,你非但不怪我還出手幫我,就因為我的一句話,你就信我跑到城東破廟去救人,我在西宣大街上乞討了那麼長時間,從前沒人願意看我一眼聽我說話,在小慈心裡,炊煙姐姐就是好人,是整個西宣最好的人,你為什麼,為什麼非要說自己是個壞人呢?」
「小慈一直以炊煙姐姐你為榜樣,希望能變得像你一樣厲害,能夠像你一樣鋤強扶弱,保護他人!」 無疆看著這雙純潔堅定的眼睛,有一瞬間被裡面的光彩迷住了,她俯下身,認真問道:「如果保護他人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會因此失去生命,甚至要對抗曾經有恩於你的人呢?」
「那就儘管拿去!」小慈斬釘截鐵道,帶著孩子式的天真和無畏,「小時候娘親就教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無愧天地,無愧自己,小慈這輩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恩義是一回事,我的人生是另外一回事,若我這輩子要做著自己不願意的做的事情才能活下去,那我不活也罷!」
無疆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她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時就有一種英雄式的俠義和天真,她不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她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