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是誰,接近他們到底有何目的。
「為何要答應帶著他?」無疆曾避開無痕問西流。
西
流道:「以他的輕功,若想暗中跟蹤絕非難事,他選擇現身必定有他的考量,我們不如順水推舟靜觀其變,他在明處總比暗處好,而且多多接觸我們也能多瞭解他,是敵是友還有待觀察。」
就這樣三人一路北上,除了他最初現身時展現的輕功和嘴皮子功夫,其他的無疆也沒看出什麼來,這一路上風平浪靜,他似乎真的只是在遊山玩水。
越往北走,越是荒涼,這裡的土地剛被戰爭踐踏,田地盡毀,房屋倒塌,幾乎看不到人,他們越過村落,進入林中,這是一片松柏林,即使是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季,也依舊林木盎然,生機四溢。
難得碰到這樣一片茂密翠綠的樹林,三人驅馬前行,馬蹄踏落葉,發出一片靜謐的如針落的沙沙聲。
微風穿林過,林葉蕭蕭,一切似乎都格外的溫柔,連一向多話的無痕也暫時安靜了下來。
三人似乎在享受著美好的時刻。
可就在這時,馬蹄聲突起,三人同時揚鞭,駿馬長嘶一聲,縱蹄前奔,剛跑出一步,頭頂就落下一張巨大的網,要是再慢一步,大網就會當頭罩下,將他們困於其間。
可他們躲過大網,卻沒避開前方的馬絆子,馬蹄折地,三人從馬背飛起,落地的瞬間林木間站滿了黑衣,暗器如雨。
西流抽出背後紙傘,旋轉如飛,拉過無疆蔽於傘下,傘中灌滿內力,輕薄脆弱的傘面變得無堅不摧,將尖銳的暗器盡數反彈了回去。 無痕長袖一揮,手中摺扇忽得開啟,一朵桃花映在扇面,隨著他的動作上下飛舞,在遮天蔽日的暗器中,他還能悠遊地嬉笑著:「子游兄,我瞧著你人挺不錯的,也大方,怎麼就惹上這麼些仇家了呢?」
天青色的傘面飛旋如裙擺,西流單手握傘,笑道:「我還以為他們是衝著無痕兄來的呢。」
無痕一個轉身,躲過暗器,似乎還真歪頭想了想,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道:「難道是以前被我辜負的小姑娘?看我跟炊煙妹子走在一起,嫉妒心起?」
他一邊應付著暗器,一邊同西流扯著不著調的話,眼角餘光卻是在無疆身上。
到目前為止,他看到她立於傘下,毫無動作。
難道她就打算這樣等到對
方暗器用完?
這可不行呀。
彷彿是為了遂他的願般,就在這時,提長·槍的黑衣從樹上躍下,在氣勢絲毫不減的暗器中慢慢靠近,將三人包圍,他們借著長兵器之利,能在暗器範圍外對他們進行攻擊。
他們此刻雖被暗器壓制暫時難以脫身,可還是應付得過來,但若有人從旁幹擾,可就真有些難辦了,不過也更好玩了,無痕想。
「子游兄,看來他們要進行雙面夾擊了,可怎麼辦好呀?」他轉頭問西流,同時一面想著,這埋伏還設計得挺有心思,是專業老手,可比他找的紅鼻子之流有前途多了,想到一半,他眼角一閃,看到無疆的扎著袖口的緞帶忽地無風自動,飛揚起來。
她背對著,無痕看不清神色,只見她驟然下蹲,隨手撈起一把落地的松針,借著紙傘的掩映驟然揮手,出手的松針斜飛向上,針尖帶著刺眼的寒芒,瞬間將漫天的暗器擊落。
林中驟然寂靜,再也聽不見暗器聲。
緊接著,幾聲「噗噗」的落地聲傳來,地上多了十幾具屍體,那些人手中還握著飛鏢,眉間全是細小的紅點血跡。
松針沒入了腦裡。
這一變故,讓那些手握長·槍的黑衣措手不及,錯失了進攻的時機,長武器一旦被人近身就失去了優勢,反被人制住。
無痕退出戰圈,遠遠的瞧著,她單手握劍,沖入陣中,身手乾淨利落,又狠又準,但最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剛才那一手如雨松針。
那需要極強的內力,才能讓綿軟鬆脆的松針將疾飛而來的鐵質暗器擊落,同時刺入人的腦骨裡;那也需要極好的耳力,她立在傘下,看不見頭上的黑衣,只能聽音來辨位。可是剛才暗器如雨,打在傘面扇面,樹上地上,撞擊聲交織成一片,即便是頂尖的殺手也很難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分辨出暗器的方向,更別說發射暗器之人的位置。
但是她能。
她不但能,而且她的手又快又穩又準。
無痕忽然覺得這樣的身手殺掉修羅麒麟也是能理解了,也許排在第五還委屈了她呢。
他靜靜地欣賞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