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無疆灌力於鐵棍,左手握拳舉到腰前。
「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烏鴉說完「三」字,「嗖」地一聲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緊接著聽到一陣刺耳的金屬撞擊之聲,只見烏鴉手中的刀豁然而飛,也就在那一剎那,無疆原本襲向左臂的鐵棍陡然方向一轉,在空中旋轉著飛向踉蹌後退的烏鴉,正中他的腹部軟肋。
「哇」的一聲,烏鴉單膝跪地捂著腹部咳出一口血來。
烏鴉也是從一路舔著刀尖走過來的,他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正欲立馬起身,可是不知從那裡來的飛刀封住他所有退路,逼得他毫無反擊之力,直到無疆撿起他的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這才看見院內高處的樹椏之上悄然站立著一個修長的女子,一身朱紅色勁裝短打,暗得幾近於墨色,烏黑長髮盡數紮起,唯有幾根散落在頸間,看起來一副隨意悠閒的模樣,可是那一雙背於身後的雙手,卻讓烏鴉背脊發涼。
此人是誰?何時立於此處?她的飛刀竟能如此之快?
無疆早烏鴉一步注意到了站在高處的人,那張艷麗卻冷硬的臉她認得。就在下午,她在匆忙奔走的茫茫人海中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像個孩子一般開心地叫著無疆,似乎主要無疆回應一句,她便能大笑著張開雙臂將其擁入懷中。而此時的她,卻像個散漫又勝券在握的狩獵者,在清冷月光下透著幾分男女莫辨的模樣。
她方才朝無疆無聲地做了一個手勢,不知為何,明明是陌生的兩個人,無疆卻彷彿知道她要做什麼,不動聲色地配合著演了一場無計可施要自斷左臂的戲碼吸引烏鴉的注意。 枝上的人輕輕一躍落入院中,嘴角噙笑:「哎呦,我說小烏鴉,這幾日皮癢了是吧,竟然到處惹是生非。」
烏鴉真的頭都快炸了,明明自己身份保持得很好,基本知道的都已經死了,怎麼最近冒出那麼多莫名其妙喊出他身份的人,問題是這些人到底是誰他還不知道!
啊,可惡啊……
「別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嘛,我這人是沒什麼菩薩心腸的啦,況且現在刀也不在我手上,你老盯著我賣萌做什麼。」朱衣女子一臉壞笑,將目光投到無疆身上。
無疆手握尖刀:「是誰派你來的?」
烏鴉咬著牙沒說話。
朱衣女子看著兩人陷入僵局,又充當和事佬般解圍道:「這位姑娘,殺手呢一般是不會出賣主顧的,尤其是像他這樣榜上有名的殺手,信譽幾乎等於生命,而且江湖殺手幾乎也都不直接接觸主顧,而是透過委託人接受任務,所以呢他也不一定知道,你看他一臉堅貞得要立牌坊的樣子,再逼他可能要咬舌自盡了。」
朱衣女子欣賞了一番烏鴉便秘一般的表情繼續道:「姑娘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現在一刀解決了他,要麼跟他談談條件放他一條生路,前者嘛若有人要殺你,請的動烏鴉,想來也請的動其他與之相相當或者更厲害的殺手,似乎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後者嘛道是可以獲得些情報,不過也得看他掌握了什麼能說的且有價值的資訊,能不能贖回他自己一條命了,要是都說些屁話,反正看著礙眼還是回到方案一吧。」
無疆似乎接受了她的第二個提議,將刀子往裡劃了劃:「你是怎麼跟蹤我到這裡的?」
烏鴉咬了咬嘴唇:「蝶香。」
無疆皺眉:「什麼蝶香?」
烏鴉眼神閃爍。
朱衣女子拔出自己腰間匕首:「我說,你到底幾歲了,江湖成名怎麼說也五年了,已經不小了,再怎麼看著像小孩,也是個男人,說話做事怎麼就這麼不乾脆呢。」匕首輕輕貼著烏鴉頸間,壓著面板底下奔流的血脈,「我這人看著面善,但是性子其實遭得很呢,你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大晚上的大家都想睡個安穩覺,可沒這閒功夫擱這跟你嘮嗑。」
烏鴉感受到匕首的徹骨寒冷,似乎只要他再猶豫一下下,那把匕首就會劃破頸間血管:「這是我特製的一種追蹤粉,那日我撒在他身上,七日不散,於常人而言無色無味,但是我養的蝴蝶可以尋味追蹤。」
「哎呦,不錯嘛,又能調香又能養小動物呢,厲害厲害,還有什麼嗎,快點快點,我這蹲著可怪累的。」朱衣女子正說著話忽然瞥見無疆臉上一股黑氣亂竄,她臉色驟然一凜,浮現出殺意。
她將尖刀往前一送,聲音冷如寒冰:「你竟敢下毒。」
第25章 朋友
「她中了我的斷腸毒。」烏鴉立馬解釋道,「一日之內才會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