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趙哥點點頭,看著被戰火摧殘了多年的城市,燒焦的一株大樹下,一個裹著素色長袍的女孩從樹根底部的一小片雜草中摘下一朵小小的黃色野花,街道的盡頭,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抱著一個破舊不堪的、已經漏了一半氣的看不出本色的足球跑過一堵破牆,牆邊實槍荷彈的軍人看著遠處的天際。
***
諾瓦爾賴在醫院裡已經兩天了,幾乎成了陪護。他把自己的手機號、電子郵件、家庭住址、家庭電話……幾乎所有的聯絡方法寫了一張紙條塞給劉明遠,千叮嚀萬囑咐回到中國後一定要和自己聯絡,不許“暫別成永訣”。
劉明遠自動地忽略了他那句“永訣”,中文博大精深,他打算以後“慢慢地”跟這個法國小夥兒講講其悠久深厚的文化內涵。
“劉!”諾瓦爾可憐兮兮地伏在劉明遠的病床邊,“我都不能跟你去中國。”
“你跟著我幹嘛?”劉明遠好笑地說:“你還有自己的工作啊。”
“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談戀愛?”諾瓦爾糾結異常,“咱們隔得太遠了,我現在就想跟你上床!”
“恕我提醒你,”劉明遠淡淡地說,“我現在還在icu。”
“我知道啊!”諾瓦爾沮喪地說,“可是我還是想跟你上床!”
劉明遠覺得跟一個法國人講“含蓄禮儀”實在是有點兒浪費,於是轉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法國?”
諾瓦爾搖搖頭:“不知道,我也沒去問,我現在不關心這些事兒,我現在就關心以後我要怎麼跟你在一起。”
劉明遠放棄地嘆口氣,覺得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這小子估計能在這裡杵到自己上飛機為止:“這樣,我回去後肯定會有一個很長的假期,我相信你也有;你是打算來中國度個假呢,還是請我去法國玩兩天?”
諾瓦爾漂亮的金棕色大眼睛瞪到了極限,雪白的臉頰上透出淡淡的紅。
劉明遠溫柔地笑了:“然後,我們可以再來討論一下‘以後’要怎麼辦。”
諾瓦爾興奮到極致,忍不住就要湊過去吻劉明遠,可剛俯□子就發現床上的這個人全身都纏著紗布,氧氣罩還放在一邊,只說了兩句話就開始氣喘,實在是無處下嘴。諾瓦爾心有不甘地說:“我要吻你,怎麼辦!”
劉明遠勾勾手指,笑得甜蜜且誘惑,諾瓦爾神魂顛倒地湊過去,將自己的嘴唇覆上劉明遠的,他不敢用力不敢吮吸,生怕傷了這個人。劉明遠伸出舌尖,慢慢抿過諾瓦爾的唇瓣,然後輕輕印上一個吻,倏忽而過,快得好像蝶翼掠過。
“先欠著吧,”劉明遠笑著說,“以後有的是機會。”
諾瓦爾眯著眼睛舔舔自己的嘴唇,回味了一會兒說:“劉,世界上最殘忍的懲罰就是隻給一個癮君子半口毒品!”
劉明遠說:“你們法國有位大作家說,‘等待’和‘希望’,人類一切最美的智慧都凝結在這兩個詞裡。”
“對!”諾瓦爾點點頭,恨恨地說,“這是大仲馬那頭種馬說的,他這麼說是因為他從來不會飢渴。”
劉明遠艱難地笑了,雖然笑得他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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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流過,顧之澤一邊忙著交接工作,一邊忙著跟李潤野“坦白從寬”,趁現在還沒見面,利用每天有訊號的那點兒時間趕緊交代各種“罪行”。包括隱瞞劉明遠的事兒、李潤秋的事兒,偷摸跟著法國帥哥渡河探營,潛進錫卡蘭族控制區摸訊息……總之一切危險且不走規定程式的事兒他一天一件,全都交代了一個徹底。
一開始李潤野還責備他幾句,後來聽多了也就懶得搭理他了,顧之澤看不到李潤野的臉色,只聽到他在電話裡不鹹不淡地“嗯”幾聲,說幾句“太危險了,你怎麼能這麼做”。漸漸的,顧之澤心裡開始發虛,這麼容易就“寬恕”自己簡直不是李潤野的風格,他總疑心師父這是攢著氣力,等著回國後來場總爆發,於是更加小心翼翼地賠不是。
“師父,你不生氣吧?”他試探著問。
“不生氣啊,”李潤野說,“你幹都幹了,我現在生氣不也晚了嗎?”
不生氣就更糟,顧之澤心裡惴惴不安,不生氣就意味著他要“使壞”!蛇精病的濃烈氣息透過衛星電話撲面而來。
“你看,我這不挺好的嗎,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是啊,”李潤野淡淡地說,“反正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鬧心的也是我。”
“師父,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下次再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