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裡淘出一包粉末,灑進水裡。
他逮捕他,例行公事,兜轉了這麼一大圈,原本就只是為了這麼一遭而來的。他要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扒光他,要他像畜生一樣在眾人的圍觀賞悅之中交合苟歡,要他恨他入骨,要他的心臟肺腑,皮膏肌體中都只遺留一種感情——恨,唯此一恨,唯他一人。
他粗魯地敲開他的嘴,將水灌進去。
「喝啊!全喝了他!你會快活的!」
那水是涼的,可入喉時卻灼痛難耐,似決堤的洪,胸膛裡的五臟肺腑都被沖垮地不復原位。
灌完了水,夏衡便徑自去一旁坐著,等著。
不多久,嵐的體內忽然萌動起一股奇異的力量,他乾枯的軀體似充了氣兒的球般豐盈起來,好似起死回生過來。
身體逐漸發熱,膨脹,他葬身於一片火海,就要被這駭人的溫度灼成灰燼。
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的力量叫他感到害怕,好似身體忽然被另一種意識所支配,不受自己控制。身體會做出什麼事兒來,靈魂完全不能預言。
他開始撕扯身上已破碎不堪的衣物,想要涼快一些。
「對,脫精光了,爬過來求我,讓哥哥我痛痛快快地幹你!」
他才意識到被下了藥,他才開始感到恐慌。他不畏懼死亡,可他畏懼如此狼狽和羞恥地死去。
還是熱,抓爛了傷口也散不去這灼人的熱度,非要抱著一堆乾柴痛快地燃燒才得快活。
「這麼熱……你們幫他涼快涼快,把衣服脫了!」
夏衡喚手下去扒嵐的衣服,他這一生只被兩個男人脫過衣服,一個是虹,一個是暮。每脫一次衣服,就像是蟲蟻活褪一層皮,極盡痛苦,末了或是新生,或是毀滅,一次情動,總之不再是原態。
而這一次,他會徹底毀滅吧。
幾個手下一哄而上,掙扎亦是徒勞。
「滾開,別碰我!別……」
衣服粘著血肉,被從靈魂上剝離,似被活生生切開蠶衣的蛹,孱弱而恥辱,連死都不得體面。
那些男人粗糙的手似雜亂的帶刺的藤蔓,攀藤在他□的軀體之上,每一次掙扎,那些藤卻只會捆得愈緊一些。
然而雖然歇斯底里地抗拒,但是那些手觸控過他潰爛的肌膚時,身體某個隱秘的部位卻羞恥地萌動起來,痛苦而絕妙。
他被扒得精光,只留遍身的傷痕做了遮體的錦帛。
身體破碎不堪,可因傷,卻更增豔麗的風華,在掠奪者的眼裡更有一種隱秘而放蕩的美。
夏衡點點菸,鎮定而坐,身下赫然豎起一座高峰,他壓抑的有些難以自持。
只道,「好好替我□□他,但不得用身下那把,否則老子立馬閹了他!」
手下領命,如虎似狼。
嵐在嚴密的禁錮中無力地撲騰了幾下,終究還是被壓制了。似被折斷了翅膀,製成標本的蝶,逃不出天羅地網,只得依順地展示他支離破碎的美。
他們用手指姦淫他,連帶著淫聲穢語。
一群窩囊的無用的下等士兵,只在柔弱的俘虜面前,才會極盡侮辱之能事,以彰顯那可笑而卑微的軍人的膽識。
男人的手指在他身體裡進進出出,和著粘稠的血液和不明的□,最後,在藥效的摧殘下,他連抗拒的氣節都沒了,仍由身體被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姿態,快意地痙攣。
他快妥協了。再是高風亮節,終也擺脫不了情慾的奴隸。
這世間唯有二把利刃,壞了一切的綱常倫德,一把為“情”,傷心,一把為“欲”,傷身。
夏衡仍艱難地旁觀著,在一堆指縫裡,嵐似酴醾的曇花,在死亡中燦爛地高潮。
「還是不夠是麼?爬過來,求我抱你!」
「……夏衡……我做鬼不會放過你……」
「呵……你終於喊我的名字了,你終於恨我了是麼?哈哈……終於恨我了,你記得我了,做鬼也記得我……」
「我……我噁心你……」
還只是噁心。他壞事做絕,在他心裡仍然只是一坨屎,升格不到一個仇人的高度。
「那我就讓你噁心到底!你們繼續!讓他一次爽個痛快!」
嵐終於妥協了,身體已經徹底背離了意志,朝情慾的懸崖墮落。
形室又進來一位晚到之客。
嵐迷亂中看到眼前出現一張熟悉的臉,費力地聚焦渙散的目光,那張臉漸漸地畫得明晰,一筆一劃,輪廓凌厲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