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
就算是狂風驟雨
我的心也堅持著不會改變
還是這麼愛你──”
最後一句的曲調百轉千回,浪漫到辛酸。連那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新晉歌手都被自己的演唱給打動了,眼眶裡淚花閃閃。
不知不覺身後已經圍上來一小群人,此時不約而同嘆氣,小聲地議論:
“好好聽哦,他是誰?”
“好象是今年的L杯大賽冠軍哎,長得真帥,氣質也好得不得了哦!”
“他叫什麼名字啊?”
“怎麼你沒參加投票的嗎?”
我沒興趣聽下去,退出了人群,心裡冷笑:真沒見識,這樣人也能讓你們叫好不迭,你們還沒見到歌曲的原作者唱它的樣子呢。
那一夜的溫柔又浮現在眼前。他的笑容,他的話語,他的體熱,彷彿又在我的耳邊。
曾經,幸福離我那麼的近。而我,卻親手掐滅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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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聲聲叫著,我卻是渾然不覺。
直到人的聲音加了進來,我才驀地回頭:“啊?你說什麼?”
甘子期的臉,是戴了假面具的平靜:“我是叫你上車,小維。你不會是想讓我這樣一路跟在你後面回去吧?”
我略微一楞,說了聲“對不起”。想來我這魂不附體的表現已經氣得他快爆炸了。
他嘆氣,探身過來為我開啟駕駛座旁邊的車門。
我坐上了車,仍然心不在焉,一路沈默著。
兩邊的景緻越來越陌生了。他是找到了新的近路麼?卻為什麼,眼前這些店鋪、那些人的面孔會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記憶的搜尋功能開始啟用…………………我突然明白過來:這不是去溺樂園的路麼?
“停車!”
他沒有理我,腳底一踩油門,車速更快了。
“我叫你停車!”
我有些生氣了。在我的印象中,他還從來沒有違拗過我的命令,就象陀陀一樣。當然,我對他也從來沒提出過象對陀陀那麼過分的要求。
還以為他會永遠對我百依百順!
“你什麼意思啊,我要跳車了你信不信?”
“別跳。”他終於開口,聲音很悶,好象馬上就要哭出來。
我張大了嘴,一臉傻相地看著他。
“我帶你去你們的地方。那才是你的家不是嗎?就算我再怎麼費盡心機,把房子裝修成船甲板的樣子,又有什麼用?你愛的人,始終是他!即使那裡是天底下最髒最差的地方,你最中意的也只有那裡,因為那裡有他對不對?”
“甘子期…………………”
“做兄弟?哼哼,做兄弟?”他的眼淚一顆顆滴落在方向盤上,我擔心他可能已經分不出東西南北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愛他!在我的懷裡,叫的卻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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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以對。說我已經愛上他了嗎?明顯是謊言。說他的話全是事實?未免太殘忍。
車身猛然一震,我的頭重重地撞在了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下車。”
只來得及“哦”了一聲,就已經被來到車門邊的他拉下了座位。
不知為什麼,他的言語和動作裡都帶著一絲不耐煩,從未有過的粗暴。
“你到底──”
沒容我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他已經連拉帶拽地將我帶到了那座熟悉的小屋門前。
“開門。”
這房子不大,設施卻是超前的先進,用的是指紋鎖:陀陀把它預設成了我們兩個人的指紋才能開啟。
保潔員很盡責,鎖釦上一點灰塵都沒有。我將蓋板輕輕推上去,張開五指按了上去。
小小的電子螢幕一陣閃動,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曾經,我還以為今生再不會踏足此地。
當日,幾乎是倉皇出逃,也因此,房子裡的一切,幾乎都維持了原樣。
客廳的傢俱和地板,全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窗簾低垂的圓形窗臺上,那一碟藍莓派還靜靜地擱在原地,只是外殼已經變成了灰褐色。旁邊德累斯頓瓷杯裡的朱古力也已經揮發,只剩杯底的一層棕色細粉。
陀陀──
一隻突然加在肩上的手嚇得我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我氣惱地回頭:“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卻正對上那人的一雙眼睛:那眼底的激流暗湧讓我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