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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那你到底怎麼回事?”這孩子一貫聽話,突然這模樣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不說別的,萬一人家不高興告到你爸那兒去,這不是讓他為難麼。”

“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聽他提到厲振華阮文孝終於不笑了,訕訕地說,“杜大叔他跟我吹牛說他以前是跑商船的,去過很多國家,還說他有個英文名……”

覃越仔細想了想,發現杜進的確是個比較愛說話又喜歡炫耀的人,不過這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可笑的地方,“嗯,那又怎麼樣?”

“他說他的英文名叫JIM,還要我這樣叫他。”阮文孝死死咬住下唇,生怕一不小心再次噴笑出聲,忍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說:“……在我老家那邊,這個名字真的很好笑。”

原來JIM的發音在越南話裡指的是男人那話兒,好死不死他又姓DU,代表很大的意思,連名帶姓一起念出來,聽在越南人的耳朵裡就是個大雞巴。十幾歲的阮文孝少年人心性,遇到這種天然葷笑話哪裡能夠忍耐得住,偏偏杜進還很得意,要他照此稱呼,無怪阮文孝每次看到他都要笑得死去活來。

杜進不知原委,只覺得這個小兔崽子成天見了他就怪笑,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便忿忿地向覃越告了他一狀。

聽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理由覃越只剩下一腦門子官司,心想自己不跟著偷笑已經是厚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跟那愛炫的大廚解釋,最後他決定還是暫時保持沉默為好,“算了,你以後還是儘量忍著點吧,別搞得太尷尬。”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沒法解決,估計只能等到這傢伙見怪不怪的那天才能消停。

“嗯,我以後不笑了,政委你別生我的氣啊。”阮文孝想到厲振華,越發覺得覃越說得有道理。覃政委果然是人生的指路明燈。末了想想他又加了一句:“也別告訴厲書記。”

“你小子,怎麼還叫他厲書記?”匆匆掃了眼前的男孩一眼,覃越心下微覺異樣。這父子倆自相認之後明明關係好得如膠似漆,有時候厲振華寵兒子寵得連覃越都有些吃驚,但不知為什麼他從未聽過阮文孝在人前叫厲振華爸爸。

“他、他原本就是書記嘛。”阮文孝咕噥著說,彷彿有些心虛似的,更多的卻是難以察覺的羞赧,“我們在外面做事,總不能讓全世界都曉得我是他兒子,這樣多不好……”

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真實的情況是阮文孝即使與厲振華單獨相處也不會叫他爸爸,只有兩個人在激情中拋棄一切束縛的時候例外,就連厲振華也沒法改變他這個古怪的習慣,也只好隨他。

聽出對方不欲多說,覃越便識趣地沒再多問,“這樣也好。”若是全船的同事都因為他是厲振華的兒子而有所顧忌,的確怪沒意思的。

“覃政委,要是有一件事,明明知道不對,可是你卻忍不住要做該怎麼辦?”阮文孝突然怔怔地問了一句,顯然此事困擾了他許久。

“這……”覃越一愣,腦中第一反應就是清晨與母親那沉悶而壓抑的訣別。他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的選擇沒錯,可是顯然父母不會這麼想,還不知道大姐和哥哥知道會是什麼反應,“為什麼這麼問?”

阮文孝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從前他缺乏教育無所顧忌,喜歡厲振華就是喜歡了,其他的根本不去考慮,但現在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這種自私的態度,會不會讓厲振華揹負了太多難以言喻的苦惱和壓力。

兩人各懷心事地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覃越輕嘆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厲振華拿著這次的航次計劃推門進來,卻看見面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副沒睡清醒的樣子,“覃越,輪機部的小謝,你找時間多和他談談,讓他早日組織同事把電機狀態再調整得好些。”

“哦,好的。”見到厲振華進門,覃越連忙打起精神應對,“小謝最近很積極,交了入黨申請,還報了自考本科,我覺得他挺不錯的。”

“嗯,這船以後是要交給你的,什麼人該重用,你心裡要有數。”厲振華將手裡的本子遞給覃越,凌厲的獨眼在這個最器重的下屬身上一轉,頓了一頓之後繼續說:“……你媽那邊不要著急,這次回去之後,我會抽時間和她談談。”

“厲書記,我——”覃越白淨的臉微微漲紅了,他不知道厲振華對自己的事究竟瞭解多少。

“小麥的母親來找過我,也稍微提了一下你家裡的問題。”厲振華不疾不徐地說,“困擾是肯定有的,咱誰也沒辦法萬事如意。凡事只要盡了力就好,不過是求個俯仰無愧。”他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也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