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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當然,弗雷德被我吃掉了呀!就如同之前的那幾個可憐人,他們也一定是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被我吃掉的。發現這一點之後,我呆呆地蜷縮在沙發上,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傭人發現了我。他們正在整個莊園中搜尋弗雷德。這件事毫無疑問是一則醜聞。兩個未成年人失蹤了一夜,其中一個被人侵犯了,而另一個則哪裡都找不到蹤影。私家偵探和警察輪番介入此事,在證明了侵犯我的人正是弗雷德之後,他們開始懷疑我和弗雷德的失蹤有關。但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他們沒有在我身上找到任何血跡或是暴力留下的痕跡,在莊園中的其他地方也沒有。況且從體格上看,我也不可能輕鬆地殺死弗雷德並藏起屍體。加上後來又發現我當時很有可能被弗雷德下了藥,我謀殺他的可能被徹底排除了。最終,事情被定性為弗雷德單方面的離家出走,也不排除有外力介入的可能。他們在莊園周圍和附近的幾個城市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排查了所有和弗雷德有關的人。當然,他們一無所獲。”

“我沒有對任何人說出過真相。只有卡爾文一口咬定,一定是我和某個人共同綁架了弗雷德。他認為打從一開始我就在故意誘惑弗雷德,而他那可憐的正處於叛逆期的弟弟卻毫不知情地一頭栽了進去。他否認那天晚上弗雷德有強迫過我,事實上的確沒有。他運用他的影響力,讓所有的表親們都相信,我是一個心機深沉的惡棍。”

“另一方面,母親開始勒索姨媽,她威脅說要把弗雷德是個強姦犯的事公佈給媒體。但她完全低估了姨夫在那一帶的影響力。最終我們被趕出了莊園,帶著一身惡名。沒有人相信母親的話,她的‘爆炸性新聞’只在一張小報上佔據了一個小角落,之後不久又被一張道歉啟事所掩蓋。”

“我們窮困潦倒。過去幾個星期的生活就像是一場夢。而現在,殘酷的現實正在一點點展現出它的威力。名譽和金錢,我們同時失去了兩者,甚至沒有人肯給我們一個工作的機會。壞脾氣在母親身上捲土重來,每天夜裡的噩夢則加倍了我的痛苦。就在我以為這一切不會再有轉機的時候,我們卻突然撞了大運!”

懺悔者的臉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神父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由極度興奮和飢餓引起的恍惚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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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開始的時候,我簡直不能相信我們的好運!”懺悔者激動地說。

“施耐德教授是個樂理學家。他在一所相當有名的音樂學院中任教,同時還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古曲修復家。像他這樣的人,本來和我們不可能有交集。當他坐在輪椅上出現在我們住的小旅店門口的時候,我以為那只是一個路過的可憐老人。我甚至在想,他要如何推動輪椅繞過人行道上的積水,並同時保持他身上那套黑色西裝的整潔度呢?我完全沒有想到,那輛靜靜地停在路邊的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加長型轎車就是他的座駕。司機和護士正在裡面焦急地等待,沒有他的命令,沒有人敢將他從貧民窟骯髒的人行道上挪開哪怕一英寸。”

懺悔者滔滔不絕地講著,神父無法從他的語調中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快樂。他想,這段經歷應該和之前的所有經歷一樣,讓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飽受傷害,從對方因嘲諷而微微勾起的唇角上不難判斷出這一點。不過懺悔者還在滔滔不絕地訴說著,就好像在描繪一段離奇的豔遇。興奮讓他的語速變得飛快,反覆的打擊已經讓他的心變得麻木不仁,儘快將所有的罪孽交代完畢,這就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我聽說你的監護人想找一份工作。’聽到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這樣對我說,我嚇了一跳,突然意識到他是專程來找我的。考慮到母親之前的確聯絡過很多人,這並非完全不可能。她好像認為可以憑藉弗雷德的事賺上一大筆,雖然事與願違,但我的確因此見識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我一面抱緊懷中的麵包,一面斟酌著語氣對他說:‘是的。如果你有護理或是廚房方面的工作,不妨都介紹給她。此外,她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出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衝著那則醜聞來的,如果是的話,他應該可以從我的話裡聽出些什麼。‘讓她過來見我,就說我有一份差事要給她。’陌生人對我的後半句話置若罔聞。他長了一個很大的鷹鉤鼻子,臉上皺紋很深,給人一種十分嚴厲的感覺。”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職業介紹所裡的那些中介,他們的確都一個個穿著得體。不過很難想象,會有人僱傭這樣一個殘疾的老人來幹這種活。況且他看起來簡直要比管理著一個大莊園和許多工廠的姨夫更加讓人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