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要闖進個歹人害你死我家裡,我可不要跟著陪葬。”
我那表兄臉愈發地難看,低低切齒道:“你敢?!”
陶大夫也不回頭,只笑聲咯咯隔著雨聲傳來:“我是不敢咒你死啊?還是不敢抗陪葬的旨意啊?”
我見陶大夫越走越遠,不由大急,急忙大步流星冒雨衝出去,叫道:“陶大夫,你可不能走啊!”
陶大夫根本不理我。
我好不容易趕上他,攔道:“陶大夫,求你去救救晏清吧!他老是吐血昏迷,怎麼也不好。”
陶大夫有些驚訝地掃我一眼,問道:“你求我?”
我點點頭:“人家都說只有你能治好。”
陶大夫一愣,片刻之後方冷笑道:“求我做什麼?求你表兄去!”
“他是皇帝,既不是大夫又不是菩薩。”我小聲道,“求他有什麼用?”
我正說著話,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動響。
我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我那皇帝表兄不知何時發現了昏迷的晏清,正抓住他的頭髮拖他到門外。
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嘩啦嘩啦而下,打在被迫抬頭的晏清臉上,又順著他緊閉雙眸上的卷長眼睫,珠線一般地滾落。
我頓時氣得不行,立馬轉身往回跑。
才跑幾步,我突然停住了。
因為我看到,晏清竟然在刺激之下,從昏迷中甦醒,半躺地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我已有多日不曾見過他漆黑的瞳仁,此刻看到,我忍不住多瞅了幾眼。
晏清看了看我,很快又將目光移到了我表兄身上。
“好久不見,晏清。”我表兄不冷不熱道。
晏清聞言,瞳仁劇烈一縮,卻慢慢重新回過頭來看住我。
那眼神裡頭,滿滿的失望。
“你……”半晌之後他費力對我開口,斷斷續續道,“你勸我慰我不殺我……原來是要……是要……帶我回來啊……”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重新閉上眼睛,甚是淒涼地笑了笑,又輕嘆道:“盛昭,你非要……這樣折磨我嗎?”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我瞬間迷茫了。
我哪是要折磨他呀?我這不都是為了他好麼?
不過我轉念一想,晏清這人,有什麼事兒都愛爛肚子裡,死摳也摳不出來。我還得跟他好好解釋解釋才行。
我正待開口,卻聽我表兄笑道:“晏清,瞧你這話說的……你青年才俊文武雙全,只要你答應歸順我大周,我怎麼捨得折磨你呢?”
32
晏清睜眼,側頭瞥他,只回道:“我當年已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我表兄面色不改,繼續道:“當年盛昭設計,派人栽贓你長兄私通我大週一事,大梁皇帝明明可以徹查,還你長兄一個清白。可他卻偏偏忌憚晏家勢力,借題發揮趁機滅了你晏氏三族。這等昏庸君主,你何必至死效忠於他?”
晏清面無表情,簡短回道:“多說無益。”
我表兄慍怒,一把拎起他,威脅道:“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說過,我對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晏清還是什麼表情也沒有,只冷冷道:“那你也該記得我說的話。”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一字一字地說:“我說過,這輩子我絕不會求你。”
這輩子我絕不會求你。
我記得,當日我和他住在昆浦鎮,鳥語花香無憂無慮。
那一回我和陶大夫玩得忘了時辰,害他犯了舊疾神志不清。那個時候,我想替他尋大夫看病,他卻迷迷糊糊拉住我,道:“這輩子我絕不求他。”
原來晏清口中的那個“他”,就是我的皇帝表兄。
我皺了皺眉。
晏清這樣可划不來,和皇帝耍脾氣不肯吃藥,皇帝金枝玉葉哪有那麼容易死?這不到頭來還是要了晏清他自己的命麼?
想到此處我回身,一把抓住陶大夫的手腕。
陶大夫猝不及防,掙扎著大叫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啊!”
“你是大夫,怎麼不關你的事了?”我白他一眼,把他拖到晏清和我表兄跟前,對我表兄道,“先別吵了。晏清病得快死了,再不治病,你是打算要和一個死人爭理麼?”
我表兄陰陰看了我一會兒,便用手指著晏清的手腕,朝陶大夫努了努嘴兒。
那意思,是讓陶大夫來把把脈。
陶大夫甩了我的手,對我表兄道:“把什麼脈啊!他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