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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得他眼中都是血。他不滿道:“姜揚名不正言不順,而且還未登基,怎就稱‘王揚’了?捨棄嫡系的子孫,立庶系的子孫,這明明違逆祖宗的家法,我殺他,為何就是‘弒’了?”

御史正襟危坐:“我只是據實以言。先君立王揚,你卻殺了他,你不接受君父的遺詔,是為不孝;先君不立諸位公子而立王揚,是因為他有賢德,而你們沒有,你不服,以下犯上,是為不忠;真正的嫡子是公子止,他都能夠恭順地侍奉太子,你卻不能,是為不悌。不忠不孝不悌,我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辯駁。”

五公子大怒,一腳踹翻了他,將竹簡踩在腳下,用力踩進血汙裡:“改!給我改!我明天就會繼立為王,你要怎麼寫!”

御史拍了拍衣衫坐起來,不動聲色地從袖中又摸出一枚竹簡:“我是史官,我記下的每一筆,都是歷史。史筆如刀,是要傳至百世、千世乃至萬世之後,都不能更改的東西。我們來在這世上一趟,是很短暫的,即使是帝王將相,也是不久之後就會灰飛煙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要用我這支筆,讓後世子孫知道他們的祖先曾經做過些什麼。所以我不能顛倒黑白,我看到齷齪的事情就要唾罵,看到有德性的人死去就要為他哀慟,我不能讓後人以為他們的祖先不知道什麼叫忠義禮智信。我看到你的行為,不單自己要唾罵,而且還要讓萬世子孫都一起唾罵你。”

他執筆,又工工整整地寫下:叔開弒王揚於雍。

五公子拔劍冷笑:“古往今來多少篡權之人,你這是成心與我作對吧?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去你的千秋萬世!”

御史搖了搖頭:“今天你即使殺了我,我還是給你這七個字。你日後有所成就,那是你的本事,但是在我這裡,你就只值這七個字!而且我要告訴你,殺了我,我的後來人也會這麼寫。這不是我與你作對,也不是我們要與你作對,這是先王立下的道統,我不敢私自背離。你今天卻選擇站在了另一面!你記住,你即使一手遮天,也不能折損天道!姜開,頭頂三尺有神明,這是我的忠告!”

第 32 章

御史說完;恭恭敬敬對著無頭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淚流滿面地哽咽道:“今天,在離國府十丈的地方;出了弒君這樣的事;實在是讓我們容國人蒙羞。我們所有的臣子都應該反省自己。”說完,又對著向觸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向觸;是古時候賢良忠厚的大夫,這樣的義士;現在已經很少了。我為這樣的人哀痛。”

五公子對他實在沒有辦法;哼了一聲。景榮抄著手站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扶起哭得要暈過去的御史:“中行大人啊……事情已經在啦,人死不能復生,你可不要過於哀慟,容易傷身啊!”

御史擦了擦眼淚,走到五公子面前:“我知道你心裡很嫉恨這兩個人,但方才景公說的有道理,他們已經去世了。他們身前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卻刀劍加身而死,真是讓人不忍,他們死後再也不能被隨意傷害身體了!請你隆重地斂葬他們。對太子殿下,要用國君的儀仗;對向觸,要用下卿的儀仗。這樣才合適。”

五公子又哼了一聲。御史嘆氣:“如果你連這點事情都不肯做,那麼只好由我來做了。請把他們的屍體交給我。”

五公子揮揮手,“也罷也罷,人都死了,孤還跟他們計較什麼。就按你的話去辦吧……這樣的話,那七個字能改改麼?”

御史嚴厲地瞪他一眼。五公子自討沒趣,轉身就要走。他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景榮和燕平揮揮手,“兩位愛卿此次勞苦功高,孤回頭一定好好賞你們!還有,那個高子玉,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逃離。姜揚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你們去把這件事辦妥!”他比了個眼色,一干虎臣衝進了燕平的家中。幾聲慘叫之後,虎臣回道,“沒有發現其他人等。”

五公子這才徹底放心:“那就派人去追!生要見人,死要見灰!”景榮稱是。

燕平知道他已對自己完全放心了,乘機湊近到五公子身邊,“陛下,老臣有一計,可以藉此機會,為陛下除掉心頭大患!”

五公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其實聽他口風轉的這樣快,心裡快活得很,很有些飄飄然。他強自鎮定,清了清嗓:“孤的心頭大患,你不已經替我解了麼?”

燕平爽朗一笑,“姜揚只是個跳樑小醜,不足為患。恐怕陛下真正的心頭大禍,起於蕭牆之內。”

“好!知我者,燕公也!”五公子今日忙了一夜,很有些疲乏,此時將燕平請上格車,“燕公這次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不愧是將門之後,不知燕公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