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下了決心,想以死謝罪,還你欠下的情。」
他輕嘆,抱著沈滄海翩然轉身,步伐奇快,揚長而去。
躍過永昌宮牆的時候,幾朵淡色的花朵被雍夜王的衣袂從枝頭帶了下來,飄搖著,劃過沈滄海眼前。
「花落了……」沈滄海幾近無聲地呢喃著,平靜中,透著深深的倦怠。
從雪地邂逅伏羿那刻起,到商夕絕死在他懷中,短短數月,他已如歷盡滄桑,耗盡了畢生的情意,只帶走滿腔辛酸和傷痛,供餘生追憶咀嚼。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不再希冀為任何人動情。只因他的心,禁不起再一次的跌落、破碎。
「雍夜王,這是否,就是我的宿命?」他笑問,悵然而寂寞。
雍夜王凝眸看他一眼,卻只是淡然笑,什麼也沒說。
——全文完
番外
盛夏,花開滿山坡。人過,衣裳鬢角皆沾香。
沈滄海慢慢轉動著輪椅,徜徉其問。
不遠處,歐陽麟正在教離風和好幾個雍夜族的少年練武,嘻嘻哈哈的笑聲,不時順風飄來。
沈滄海轉開了視線,繼續緩慢前行。
西域的天穹,湛藍依舊。放眼遠眺,碧綠的草原一直延伸到天地一線問。成群的牛羊,在豐美水草問悠閒逡巡,如粒粒滾動的黑白珍珠。
再往天邊,更有馬群奔騰,揚起煙塵滾滾。
沈滄海以為那是牧民在放馬,看了一陣,卻發覺馬群離山坡越奔越近,數名騎士揮舞著繩索大笑交談,原來是在圍獵。
狩獵的目標是匹毛色發亮的純黑野馬,鼻孔哧哧直噴熱氣,被騎士逼得無路可走,競衝上山坡,朝沈滄海迎面奔來。
「夫子!」練武的少年們也看到了,焦急地隨歐陽麟衝了過來。
一個繩圈倏怱拋高,準準地套住了馬脖子。騎士一聲朗笑,高大的身影凌空而起,躍落馬背,雙腿如副堅不可摧的鐵箍,牢牢夾住馬肚子,任憑那匹野馬如何竄高騰跳,馬上人便似在馬背上生了根,紋風不動。
野馬狂跳到渾身汗溼,無力再繼,終於打著響鼻老實下來。
那人馴服了烈馬,大笑幾聲,扭頭向待在一旁的沈滄海看了眼,見是個文人,也不在意,牽起自己原先的坐騎,駕著野馬疾衝下坡。
沈滄海望著那人背影,卻仍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怎麼會看錯?那個極富磁性的笑聲,那雙藍眸……
是伏羿!
伏羿竟還活著?!
但為什麼伏羿適才看他的時候,眼神裡除了陌生,再沒有其它情緒?
「沈公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回了沈滄海的思緒。
矢牙身著獵裝,策馬走向沈滄海。他身後還跟著匹火紅色駿馬,馬上女子面如朝霞,香汗淋漓,也正笑吟吟朝沈滄海點頭示意。
「鏡平公主。」沈滄海在輪椅中微欠了欠身,目光卻依然盯著伏羿漸遠的背影,喃喃道:「伏王他……」
「上蒼眷顧我射月,保大王得以活命。」矢牙低聲嘆息:「永昌宮中一役,大王穿著貼身護甲,身上倒沒受傷,後腦那一箭剛才是致命傷。
「我當時也以為大王已斷氣,誰知替大王拔除頭部那箭時,大王竟有了微弱呼吸。這些時日靜加休養,大王身體強健,已經康復如初,只是他把中箭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全都忘了?」沈滄海難以置信。
矢牙沉痛地點了點頭:「是!我開始也不相信,可大王他確實都忘了。連我問他還記不記得無雙公子,大王只是笑,問我那是誰。」
他眼裡隱現淚光,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王徹底忘了那個人,最好不過,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會為那人消沉痛苦了。我會好好輔佐大王,讓他真正成為西域的明君霸主。」
他看見伏羿已回到狩獵隊伍中,便向沈滄海拱手作別。「沈公子,矢牙也該走了,後會有期。」
沈滄海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茫然目送矢牙和鏡平公主策馬下了山坡。
騎士們簇擁著降伏了烈馬的伏羿,興高采烈絕塵而去。
人影很快變成了無法辨認的小黑點,離風等人也繼續開始練武。沈滄海聽著逐漸靠近他身後的腳步聲,怔怔地道:「你早知道伏羿沒死吧?卻沒告訴我。」
雍夜王雙手負背,紫青雙眸異彩流轉,淡然道:「沒錯。這結局,對伏羿,對你,未嘗不是好事。沈滄海,我知道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