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日見過那五人之後施染說他們已經與真的靖王相差無幾,可是他還是將五人召集,準備再為他們易一次容。易容就在施染的房間裡進行,尚雲杞懷著些許好奇欲在旁邊觀看:平日在施染院中時總是不消片刻就可更換容顏,而且從那張臉上絕對看不出破綻。他想知道施染究竟有著怎樣高超的技藝,誰知施染從他的隨身行囊中拿出一個精美絕倫的拜匣後就要將自己請出去。
“怎麼?你還怕我偷學了你的手藝不曾?”施染將匣子放在桌上:“並不是,若能收得王爺為弟子可真是我施某三生有幸了。”“那是為何?”“只為在下易容時用到一物王爺還是不要接觸的好。”尚雲杞有些奇怪:“這可奇了,你是易容師又不是巫師,有什麼東西我還不能接觸的?”見他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施染無奈的開啟了拜匣,又將最底層的匣屜拉來出來:“便是此物。”尚雲杞向裡面看去,只見匣屜中放著或長或短,顏色姿態都各異的香,匣屜邊還有顏色不同的香塊,這些不同的香料混在一起散發出魅惑人心的香氣。從未見過這樣的香,尚雲杞有些不確定:“這些是香?”施染淺笑:“正是。”“你拿這些香料何用?”施染在匣屜中挑選一陣,終於選出了一支。那支香從中間豎著分為黑白兩色,施染看著手中的香:“易容少不得要見血,我就用這香來免除他們的疼痛與恐懼,這與醫師的麻沸散是一個道理。”“哦?”尚雲杞更是驚奇,還想再問更多施染卻下逐客令了:“王爺今兒是誠心要我收您為徒了?再問下去你要是不拜我為師我也不答應了,您還是快些出去,我好開始了。”尚雲杞只得出來。
關上門轉身看著那坐在椅子上的五人,施染的表情有些少見的嚴肅:“我這就要為你們易容了,你們大可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任何痛感。只是在易容前想說一下——你們也看到我手中的香了,它的名字是‘葬魂’,埋葬你們前半生的靈魂,從我點燃這支香後你們就會將前塵遺忘,等醒來時就是另一番面貌,你們空白的記憶將有另一個人的來代替,從此以後作為另一個人生活……”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你們真的對自己的人生毫無眷戀,了無牽掛了麼?”那五人神色間有掙扎,有痛苦,但更多的還是無奈……施染自然知道他們走到這步背後有著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他嘆了口氣:“罷了,我們開始吧。”點燃手中的‘葬魂’,它散發的味道很快就使五人沉睡。它飄渺的青煙絲絲相扣纏繞升起,卻在升到高處後不得不離散消失,正如前世難追。
因為一下子要同時給五個人易容,雖然只是將之前的容貌稍作修改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再見到那五人時尚雲杞吃了一驚,他們的面貌沒有什麼大的改變,或者說一眼望去覺得根本沒有改變,然,他們的眉宇間卻更加與尚雲寰相似。如果不是神態舉止間還是有差別,尚雲杞幾乎以為他們就是尚雲寰本人。他轉頭看向造就著一切的人,施染身影疲倦也懶得說什麼,只說到:“今天就先這樣,從明天開始我會指導他們從舉止到眼神該注意的地方。王爺,我今日乏了,就先休息了。”
自那日之後施染真的開始每日訓練起那五人,從穿著習慣到吃飯的動作,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重新為他們塑造。尚雲寰的一切特質都被他牢牢的記在腦海,再再現在那五人身上。尚雲杞見他如此認真也不打擾,吩咐下人們除施染召喚,誰都不能去打攪。然,不久之後聽魅的回報,得知施染經常整日不休,他又隱隱擔心,叫侍女們不時送些茶點提醒他休息。
一日傍晚,在侍女不停地勸說下施染決定出去走走,他已經近三月沒有出過院子,外面早已經是草長鶯飛的時節。沒有叫人跟著,一個人隨心的散步,長時間沒出門這樣的散步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不少。忽而走到一處院落前,這裡無論是院牆還是裡面的閣樓都與整個懷王府本來的格局迥然不同。施染有些好奇的朝院內望去,卻看到院中一抹粉色的彩霞與天邊夕陽相互映襯,妙不可言。待看清楚才發現竟是一株高大的海棠花,那海棠花在晚風中搖曳生姿,施染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一路直走到海棠樹下,施染卻不去看嬌豔的海棠花而是走到樹幹下,他圍著樹幹走了一圈終於在一處較低的枝椏下停住。有些遲疑的伸出手撫摸粗糙的樹皮,那裡細看去與周圍的樹皮略顯不同,雖然不明顯,卻仍有人為劃刻的痕跡。施染的食指緩緩地沿著樹上的痕跡劃過,一個‘末’字漸漸顯現。施染的臉上流露出可以稱為難以置信的表情:“天……真是……”一邊喃喃自語:“怎麼會……”一邊抬頭看著滿樹的繁花,而後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那些作為‘末穸’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