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個原因……不好意思,我可能有點累。」
「休假中累什麼啊?」
「一定是放假放累了啊,因為持續工作比較合我的性子。」
「真是工作狂啊,會變得跟杣一樣喔。」
「像杣先生那樣的生活方式,我不討厭呢。」
正在撕法國麵包的沓澤搖了搖頭說:「如果你是杣的話,我就傷腦筋了。」
「一直待在一起是很好,但要是有人開槍的時候,你就會擋在我前面。那樣我可受不了。」
「這說法就像如果是杣先生的話,死掉也沒關係。」
「杣沒那麼容易死。他為此接受過訓練。」
「你是說我很容易死嗎?」
「比杣容易啊……不過,人類不管是誰總有一天都會死。人生沒有想象中長。所以我才會想要儘可能跟你共度時光。」
核沒有回答。嘴裡之所以會有點澀澀的,是因為咬碎放在義式白魚薄切片上面的紅胡椒嗎?
「當然,你也有你的人生。我不會叫你嫁到我家的,放心吧。」
「哈,那真是多謝啊。」
「因為我是寬宏大量的人啊,來,吃沙拉吧。」
拿起的盤子上,被放入大量的蔬菜。
鮮紅色的小番茄在萵苣上輕輕彈跳,然後滾了下來。當番茄從桌子上滾落的瞬間,沓澤用手掌接住,一口把紅色的果實吃掉。
雖然覺得以禮儀上來說不怎麼恰當,但核不討厭沓澤這種個性。覺得有種跟天很類似,宛如少年般的可愛氣質。當然,只是想一想,並不會說出口。
「我是打算體諒你不能靜靜待著的個性,以前也說過,你可以照你喜歡的方式生活。不過,偶爾要回到我身邊。嗯,你是水手我是海港。」
「你那句話很像古老的演歌耶?」
「演歌也不錯啊,我永遠都會等你喔。」
「……用說的倒簡單。」
低喃出口後,覺得不妙。
話只要留在心裡就好了,但今晚卻莫名容易說溜嘴。沓澤望著核咧嘴一笑,問他:「你懷疑我嗎?」
「你對愛的猜忌心格外的強呢。」
「那是什麼意思。我只是知道人類容易厭倦的事實罷了啊。」
「即使你厭倦我,我也不會厭倦你。」
「有什麼根據?」
「就跟詢問神存在的根據是件蠢事一樣,問愛存在的根據也很蠢喔。」
「請不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模糊焦點。」
「我覺得這是很帥的臺詞耶。」
不知不覺間,夏布利的瓶子空了。
桌上的料理也吃得一乾二淨。沓澤暫時起身,把盤子收進廚房。核故意不幫忙,徑自抽著煙。過了不久後,他就拿了新的酒和整串還帶著枝的葡萄乾回來。這次的酒是粉紅酒。
「核,如果我說我對你的過去有興趣,你會生氣嗎?」
核一邊看著玫瑰色的酒注入杯中的模樣,一邊回答:「不會啊。」
「不過我沒辦法提供多有趣的話題就是了。」
「我知道父母離婚之後,你跟爸爸在國外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學校一直都在美國念嗎?」
「對……這個葡萄乾很好吃呢。」
「可以全部吃光喔──初戀是什麼時候?」
「嗄?」
一反問,表情認真的沓澤就重複說:「初戀。」
「呃……幼稚園同班的……」
「不用追溯到那麼遠。我換個方式問好了,初吻是什麼時候?」
核邊在口中玩弄葡萄乾粒,邊把手靠在桌上撐住臉頰。原來如此,看來沓澤想知道的核的過去,是指戀愛經驗的樣子。
「兩歲的時候,物件是天。」
「喂。」
「開玩笑的啦。十三歲的時候,物件是大我二十歲的姑丈……附帶一提,三個月後就跟他上床了。」
沓澤的眼皮陡然一顫,表情雖然沒變,但可以知道他有點驚訝。
「這要我來說的話,是犯罪吧。」
「是我自願的,因為我對他很著迷啊。」
「即使十三歲的你自願,上床也不太妙吧……等一下……你是十三歲,對方大你二十歲吧?那年齡不就跟現在的我沒差多少嗎?」
「對。我話先說在前面,不是婚外情。雖然他是我爸的姐姐的伴侶,但是姑姑已經過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