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豐瑜看著少年氣得煞白的臉,心疼的抱在懷裡,輕輕拍撫著背脊道:“莫氣,莫氣,讓我先看看你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吧。”
一把推開他,我踉踉蹌蹌的向外走去。這是一場今生經歷過的勝算最低的博弈,我心中隱隱清楚這點,可是便是隻有一份勝算我也要爭他一爭。
第五十章
百花詩會實際上是個大擂臺,文人墨客們比拼才思、考校畫藝、琴技以及六藝中其他方面學識的一場盛宴,這個盛宴中最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評選花後的助興節目,但近年來,這一助興節目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整個詩會都是圍繞著十二花神進行的。
所謂六藝是指:禮、樂、射、御、書、數,這六項。
我雖非出身寒門但也只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六藝之中,禮、樂二藝雖有所涉獵卻所學極淺,不能拿出來丟人,射這一項因為從小身體不好,連弓是怎麼開的都不知道,就更別提了,御之一項乃是指騎馬、駕車的技能這裡用不上,我所擅長的唯書與數這兩項而已。我便要依仗這兩項所長,為趙芝蘭博得個花後的桂冠,然後抱得美人歸。
我來時詩會已然開始有一陣子了,各家裝扮成花仙的千金們已經開始上臺獻藝,中間穿插著才子們上臺賦詩、作畫、彈琴。臺子旁邊設有數席是請來的各界宿老、名流作為評判。
此時趙芝蘭正在臺上跳舞,她今天穿著一身嫩黃色紗裙,鬢邊斜插著數朵雛菊,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嬌俏動人。
她在臺上翩翩舞動著,瞥眼間看見臺下的我,對我嫣然一笑,柔若春水。
我滿腹的怨怒因她這一笑,緩解不少,對她輕輕揮了揮手。
“這就是你喜歡的人,也不過如此。”雷豐瑜竟跟了來。
“陛下越盡千帆,不論何人在你眼中,也不過如此。”我譏諷道。
“我是越盡千帆,但偏偏有那麼一個人在我眼中就是與眾不同的。”雷豐瑜這會倒不怒了,裝模作樣的扮深情道。
我抖了抖,“你我之事與她無關,我答應了今天要助她奪個花魁,不想食言,你我之間且容後再說。”
“你想做的事我必然幫你完成。”
沒想到雷豐瑜會如是說,我愣了愣,“幫我?”
評判席靠後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人,年長的那個五十多歲的年紀,面目慈和但目光銳利,年輕的那個三十許歲,大大的眼睛很是斯文俊秀。
“李雲鎖拜託我們前來,說是怕出什麼要命的事,但看他二人的樣子似乎還好呀。”高豐年看著臺下那兩人道。
“龍躍是吃軟不吃硬,雷豐瑜又是個暴脾氣,兩個人若是硬碰上了,說不定真能出人命,我們還是好好看著吧。”陳起明慢悠悠的喝著茶道。
“看龍躍上場了。”
“小生此生唯愛菊花,曾以菊為友日日相伴,因愛菊之氣節風骨,也曾醉心於畫菊,但筆力有限總是難得其神髓,今日想作畫一幅,請各位前輩、同好共同參詳,在我作畫之前先與大家說上一個秘密,我曾數遍滿園菊花,發現菊花的花瓣數總是三十四、五十五、八十九,諸位若有興趣不妨數來試試。”
臺子周圍擺放著許多盆花,其中便有數十盆雛菊,有好奇心勝的就真摘下來點數起來,不久驚呼道:“果然是五十五瓣。”
另又有人道:“我這個是三十四。”
“這種大雛菊是八十九瓣,竟這樣準,簡直神了。”大家七手八腳的都去試數起來。
我心中得意,手下麻利,不多久一幅雛菊圖便完成了。讓會場伺候的小童掛起在一排畫作之旁。
那畫是數朵雛菊盛開在田野之中。
“意境還好,只是筆上功力差了些。”陳起明看這畫,搖了搖頭道。
這時突然有人道:“看有蜜蜂。”
“真的,那蜜蜂在圍著那菊花飛。”現場騷動起來,不少人擠到畫前觀看。
陳起明微笑搖頭,“引來蜜蜂還不簡單,只要在顏料里加入少許蜂蜜即可。”
高豐年微笑道:“他開始以花瓣數,使得眾人信了他的說辭,這會即使心中有所猜疑,也不好說了。”
“嗯,只是這畫留不住,很快就招螞蟻了。”陳起明似是有些惋惜的道。
“哈哈。”高豐年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過龍躍不像是沒事數花瓣的人吶。”陳起明接著又道。
“以前聽母親講過一個數列,它是一、一、二、三、五、八、十三、二十一、三十四、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