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傳昨日在永固王府打了一戰的塞北江氏吧,面對這麼位說不清道不明背景的危險人物,門房開啟了側門,既然對方守禮有序,自己個兒也當得有眼色,免得自討沒趣。
時辰未到,升班坐堂的院使、院判等等還須些時辰才會坐班。官署內守著喧囂前的最後一份寧靜。
著隨從一併留下,並無在京中橫生枝節的江暮隻身入內,在使役指引下,往病舍過去。
太醫院是官署,除了應詔於宮廷內外,貴胄們的一應病況也常有參與,並非用以民間百姓之用的病舍內也設定雅緻靜幽。舍間內的繁花在秋至之前爭相綻放,一派生機盎然。
站在繁茂木下,輪值守夜未退的低聲交流著揚州言三沉睡不醒的病狀,當然了,相比而言,蕭將軍怎會在晨昏之際出現在言三少房中的這個事兒,才更值得探究。
第六十四章
進得病舍偏院,不看其他人,直接往使役所指的屋子去。
設定雅靜的病舍燃著淨香,言家耀輝平躺在白色鋪上,靠著閒沿挨著坐著的是憂心忡忡的蕭泓。
見得江暮,心緒凌亂的蕭泓陡起橫劍立在床前。曾和江暮交過手的他很清楚,在武學的修為上,自己和江暮並不在一個層次。於是,自然毫無猶豫,先下手為強,決不讓江暮佔得先機。
抬手用劍鞘撥開迎面的劍鋒,其狂顛凌厲之態看得江暮皺眉不已,本來要做些解釋功夫的他放棄多話,想必蕭泓也聽不進去,他也就不再多言,不退反進,步步向前,除了言氏一族,他眼中並沒有多少可在乎的人,雖不能在太醫院官署中生出大是非,將蕭泓拿下狠揍一頓,在他而言,並非難事。
不近不遠趨前向病舍小屋門窗張望過去,不時傳出物件碎裂和金屬相擊的激盪聲響,激烈非常。
嗯,真不愧是學武之人,脾性就是爽快,沒個囉嗦的場面話,直接開打。看得新鮮,渾然不知本來就不寬敞的病舍偏院又來了些人。
跟著派遣往西街去取藥渣的太醫院使役同來的的除了一早專程去言三少居所複診的藥鋪大夫之外,還跟來了珍寶齋的大掌櫃。
挨著邊角緊張之極的藥鋪坐堂大夫自打進了太醫院的府門始,腳下就在打晃,有生之年能進得了太醫院署衙一步,真正是運也命也。
見得病舍下聚集著的幾位德高望重的御醫大人,在使役的引見下,一鞠到底,行下大禮。一邊不放過耳邊金戈聲聲,一邊幾位大人問了當時症狀和所下的藥方,藥鋪坐堂大夫連忙將症狀和藥方細細複述一遍,道:“小人把脈觀色之後。診斷出言三少並非是腸癰,見得其絞痛難眠,故而才開出此方,還特地叮嚀最多隻需煎服兩劑即可,沒想到會多煎了一劑,此藥性雖重,不敢惹出大礙。”
嗯,和揣測的不差毫釐,不是什麼絕症。聽了這付藥方,之前皆把過脈的杏林聖手們立即知道該如何化解,確定了無礙,齊齊揮揮手,別礙事,此事待會兒再說,眼前形勢更重要。
“別打了,別打了。”眼巴巴瞅著邊角零星站著的都在張望,沒一位出面分解,讓原只該待在一角候著的大掌櫃急得挨著上前,向傳出激戰之音的屋內揮舞著手,“蕭將軍,三少只是腹痛難忍,服用了藥方,不是什麼大病,江少爺,您也停手吧。”哎,天色已漸白,再拖延下去,可就收不住了。
這老頭真可惡,好端端的嚷什麼嚷,尋著好地段看熱鬧的齊齊生出大不滿。
隨著大掌櫃的喊話,順著一道勁力,蕭泓被推了出來。
卷著舍內花圃中的古樹枝條騰空落地,蕭泓驚喜交加,上前喝問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大掌櫃踱足,切聲道:“這如何作得了假?”
不理會這邊確認病況,本應守在官署府外的黑虎快步穿了過去,向立身在門下的江暮稟告,“少主,府內傳報,禮部指派來了位教學,說是在應詔覲見之前,負責教習您和少夫人。請您立即回去沐浴拜學。”
什麼?教習?這是什麼意思?是譏諷他們沒個禮數?還是有其他用意?聽了此話,江暮預設,以教習禮見之名拜學,基本上等同於禁足。這莫不是暗下警示江氏別摻和其事?想起前日父親私下於他交談的話語,江暮皺眉,廟堂之上的那位莫不是當真有撮合之意?
和江暮的想法不相同,外間四散在牆角邊門邊的閒散人等聽得皆一臉瞭然,昨日江暮在永固府門前的一場戰事已經傳遍,隨後,王府向禮部抗議的呈報隨之成了衙門間的花邊訊息,須得好好打聽打聽,禮部最終選定哪位大人教習的。
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