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地收緊,直至不可分離,心脈連著心脈。
就像他們的相遇,相知。
也許只有五成功體的朱聞蒼日和銀鍠朱武相比是個令人失望的瑕疵。
那個誕生自己的“他”是他所理解卻厭惡的,然而沒有那個“他”,朱聞蒼日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他的生命和存在可以隨時湮滅。
但是,他卻擁有誰也不能強行奪走的心。
他的心,任何人無法左右,它不屬於創造他的銀鍠朱武,只能由朱聞蒼日自己,交給他選定的愛人。
而那個人有長揚的眉,飛散的發,正在自己的眼前,看向他的翡翠色的眼睛裡有酒紅色的笑得溫柔的自己……那個人,他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他是朱聞蒼日,手和簫中劍牽在一起的朱聞蒼日。誰都別妄想改變。
他不是銀鍠朱武分化出的附屬物。
他是他自己,世間唯一的,朱聞蒼日。
這些,都是朱聞蒼日的記憶,出現在銀鍠朱武的夢境。
而第一次在夢裡,銀鍠朱武是朱聞蒼日,並把自己當做了朱聞蒼日。
原來心,除了是冰冷和炙熱的,還可以是溫暖的……
夢裡他會想:如果那時候拉著簫中劍的手跳下轎子逃走就好了。
如果這樣做了,就好了……
在這個念頭裡,銀鍠朱武猛地睜開雙眼醒來。
穿戴整齊的簫中劍,正坐在床尾,銀白的發披散在黑色的衣,面容不清,唯有眼神犀利,刺穿了明暗不定的光影。
他端詳著手中的那把天之焱,那麼專注。
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銀鍠朱武屏息著看簫中劍無血色的手指劃過天之炎的鋒刃。眼睛裡流露著他所不熟悉的,冷厲的光。
劍,手,眼睛,他的心,究竟哪個最冷?
那種平淡到徹骨的寒冷,已經不僅是陌生疏離可以形容。
比冰雪寒涼的臉上,漸漸浮起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稱作笑的表情,如斯蒼涼,就像他來自的城,名荒。
骨節優美的手指仍是不停留地撫過利到令人心驚的劍鋒,極其緩慢地,無比溫柔又冷酷,一寸,又一寸。
驚悚地給銀鍠朱武一種,與這把劍相貼,一寸寸摩挲過的,不是簫中劍的手指,而是簫中劍雪白到露出淡淡血管的脖頸。
也是他銀鍠朱武的心。
你……是想自盡麼?
魔界的至尊竟絲毫沒有想到,那被劃過的,也有是睡夢中的自己的脖子的可能。
“簫中劍!”終於忍不住喚出聲來。
那人的手指應聲猛然頓住。
然後,手與劍之間出現一線細細殷紅,再然後,雪白的指上有鮮紅的血滴下,一滴,又一滴,無聲無息。
簫中劍的眼睛看向銀鍠朱武。
血有多紅,他的眸子就有多綠。
卻無情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簫中劍終於緩緩地開口,語氣異常平靜:“告訴我,朱聞蒼日,是不是已經……已經徹底消失了……”
太過平靜,不像活人。
坐起身來的銀鍠朱武搖搖頭:“他只是出不來罷了。”
簫中劍的表情終於恢復了一絲生氣:“讓吾見他。”
銀鍠朱武看著簫中劍手上的傷口,又看著他難得帶有情緒的臉,眯起眼:“除非我死。”
錚鳴之聲破空而出,銀鍠朱武眼都未眨,神兵之刃已抵在他的咽喉。“吾要見朱聞蒼日。”銀白髮絲揚起,直視他的眼裡帶著千萬年飛雪。
銀鍠朱武看著遺落在床單上的,屬於昨日和今日的鮮紅,和武痴傳人握著劍微微顫抖的手,古怪地笑了起來:“沒用的。”
他這一笑,喉頭正迎上劍刃,拉出一條血絲。
“簫中劍,你殺不了吾。”
天之焱帶著主人具有強大壓迫感的寒氣向傷口裡又陷進一分:“你以為,我不敢麼?”
“不,你只是不能……”
你的武力,不能殺死魔界的朱皇。
你的武道,不能殺死非罪的朱武。
而你的心,更不能殺死朱聞蒼日所在的軀體。
你看,簫中劍,能夠真正傷到你的人,總是懂你的人。
簫中劍的劍跌落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臉,看不到表情。
“來,簫中劍,我來幫你包紮傷口。”
“你方才,是不是以為我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