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感受到張起靈震動的胸腔還能清晰地看到他滾動的喉結。吳邪退了一點兒,只覺得自己與他相貼的地方全在隱隱的發熱,癢癢的,有種輕微的痛感。
張起靈還沒打算這時就鬆手,可吳邪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會笑他自作多情,一把就把張起靈推開,站得離他遠遠的。
“朕有些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張起靈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微微地一怔,旋即便點了點頭,收起了樹枝,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站在那裡。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看來這個張太傅真夠粘人的,難道自己一會兒沐浴更衣也要跟著一塊來嗎?吳邪一邊朝書房走去,一邊在心中默默地想。可是,他並不恬噪,更多的時候反而是自己說的多,看來他沒什麼存在感這算是唯一的好處了。
實在有些悶,離上朝還有段時間,吳邪把玩著手中的鎮紙,看了一眼回來的路上就沒有再說過一個字的張起靈,故意刁難道,“太傅都是滿腹經綸的學士,張太傅方才教了朕舞刀,這會兒就給朕再講個故事來聽聽吧。”
張起靈那雙漆黑沉寂的雙眼淡淡地看了一眼吳邪,“好。”
吳邪顯然沒想到張起靈竟然會欣然接受,沒有半點的猶豫,還來不及驚異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竟然真會給他講故事,他就已經用淡然深沉的語調娓娓道來。
“陛下知道崑崙山嗎?”
廢話,那是本元君的老家。吳邪託著腮點了點頭,可以預想到他可能會講崑崙山的故事,不外乎是什麼后羿求飛昇的仙藥之類無聊又熟悉的故事,所以吳邪開始有點犯困。
“崑崙山西王母有一隻青鳥。”他一直盯著吳邪看,吳邪冷不丁地聽到他提到自己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迅速搜尋記憶中自己在民間的傳說裡有沒有什麼特別愚蠢的事情。
“呃……知……知道……”他有點忐忑,不知道張起靈會說自己什麼。
張起靈佯裝沒有察覺他顯而易見的異樣表現,淡淡地接著道,“那隻青鳥在天柱坍塌、洪水還未退下時,為眾神傳遞訊息,功不可沒。”
“那怎麼好意思啊!”吳邪聽到自己被誇心中的大石立刻便放了下來,還有絲小小的得意,“我是說……還……還好啦,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傳遞訊息本就是青鳥的職責嘛!啊哈哈!”
他笑完,抬頭一看張起靈,只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輕咳了兩聲用來掩飾了一下,心想自己剛才的舉止確實有些反應過頭。
“那隻青鳥曾入我夢中。”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給你託夢的。”開玩笑是吧,這是唬人吧,撞上本元君本人了吧。吳邪立刻反駁道。
張起靈看了看他,問道,“陛下怎麼會知道他不曾給我託夢,難道陛下比我本人還清楚?或者陛下就是那隻……”
“大膽!”吳邪眉毛揚了起來,自己現在可是人間權力最大的人,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忍不住蠻橫了起來,一時間忘記了彼此的身份,“朕說沒有就沒有。”
張起靈一低頭,“臣知錯。”
今日怎麼如此老實?吳邪眯了眯眼,盯著張起靈摸不準他是何心思,只得道,“那就當他給你託了夢吧。”
“夢中,我是一隻麒麟。”
還好吳邪坐在椅子上。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小腿跟著有些打顫。明明是很尋常的語氣,可是吳邪恍惚中感覺張起靈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點什麼,果然龍子殿下就是龍子殿下,做夢都能夢到自己的真身。
“有一日,我見那隻青鳥越過天際,用一種我從未在眾神眼中見過的眼神來俯視這片大地。溫柔的、炙熱的、憐憫的,與此同時,還有淡淡的傾羨。神仙總有無上的法力,可以為所欲為,一個不稱心就將天柱撞毀,給人間降下災難,慣於俯視螻蟻的神,從不會在意螻蟻的情感,但我從那隻青鳥的眼中看到的是對這片土地的熱愛,還有他心中的悲傷。”
今日的張起靈很不同,他說了很多很多話,內容複雜到吳邪都來不及去思考,他只是沉溺在對方略略低沉的嗓音之中,被帶回到了那個遙遠得連記憶都模糊的神話時代。
“我常一動不動,跑到人間,站在天地之間風吹日曬,去感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所以他可能以為我不是活物便時常在我身下躲雨,用喙整理羽毛。有時見我身上髒了還會細心地為我啄去青苔。”
吳邪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想起來了,那時大洪水他很忙碌,每日飛來飛去地傳遞訊息,那隻麒麟他以為是凡人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