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凡間走一趟吧,反正你也總是愛待在那裡,和那個伏羲一樣。讓你嚐嚐輪迴的苦楚,生老病死的無奈,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你想通為止。”
然後再回來同宓妃成婚。這是帝俊沒有說出口的話,這是十龍子麒麟殿下沒有選擇的歸宿。
於是張起靈開始了他在人間順風順水的凡人生活,他帶著困惑與不解,帶著對小青鳥無法言明的情愫與記憶,把自己的法力徹底隱藏了起來,開始嘗試過另外一種別樣的生活。
儘管吳邪過了些提心吊膽的日子,但是張太傅卻再也沒有對他動過一根手指頭。只是吳邪每日晨昏定省,都被那人時刻督促。
天還矇矇亮,張起靈就跑來他的寢宮逼他起床,教他舞刀,說是要強身健體。
張起靈入宮不可佩戴兵刃,所以他以樹枝代替,耐心地示範招式動作。清晨的空氣微冷瀰漫著濃重的晨霧,婉轉的鳥鳴聲清亮高亢,不絕於耳。滿園的桃花已然盛開,處處可見那淡淡的粉紅一團團掛滿樹頭,上面凝著的露珠更將紅花綠葉點綴得分外嬌豔清新。
“不對。”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張起靈停下了動作,看著吳邪的姿勢,“手與肩齊平,這樣才能刺出力量。”
吳邪一大清早地被拖起來已經是滿心怨懟了,這會兒汗水也已濡溼了他的衣衫,渾身刺癢,怎麼都不舒服。見張起靈又不滿意,難免暴躁,心下一橫,扔了那樹枝,口氣有些衝,“朕就是學不會練不好,太傅不用費心了。”
張起靈靜靜地站在那兒,手裡握著那根樹枝,沒有強迫吳邪去練習,而是淡淡地凝視著有些發熱而臉頰變得紅撲撲的吳邪,任由晨風吹起了他的髮絲,拂在臉上有一種溼潤的觸感。
“鳥兒是天生就會飛的嗎?”他突然發問,讓吳邪措手不及,看向他,兩人四目相接,吳邪這才察覺到他是認真在提問。
雖然他是崑崙山上的神鳥,生來便會飛行,可是他有見過很多雛鳥剛開始連翅膀如何扇動都不會,從窩裡翻出來之後直接就摔死在了樹下。他知道張起靈問這話是何用意,他偏過頭,方才那煩躁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道,“來吧。不就是舞刀嗎?我怎麼可能學不會?”
張起靈聽到這話,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但看上去卻像是很愉悅的模樣。他又示範了一次,吳邪依葫蘆畫瓢比劃了一下,他一開始雖然有些偷懶,但此刻確實是用心了,不過他底子太差,總是做不到位,兩三下後又急躁了起來。
張起靈這次趁他還沒氣得摔樹枝前,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整個人立時就貼了上來。吳邪一驚,想要避開他,那人卻已帶著他的手舞起了招式。
幾招過後,吳邪只覺得自己手中的樹枝彷彿活了一般,變得聽話了許多,身體和四肢竟也能做出各種原本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動作,完全舒展開了。他越來越覺得有趣,方才那艱澀頓阻的動作與肢體此刻已變得酣暢淋漓。
一根樹枝被舞得風生水起,吳邪的注意力此刻全都被吸引到身體奇妙的變化上去了,完全沒有察覺到那人已經輕輕攬住了他的腰,而自己此刻的姿勢在外人看來更像是整個人被對方完全圈進了懷中。
吳邪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然而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卻是冰涼冰涼的。時間一長,吳邪開頭的那興奮勁過去了,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對。
手背上被接觸到的面板像是在承受著冰火雙重的夾擊。為什麼他都不會出汗,手還是那麼的涼,自己算是幫他捂了那麼久了,怎麼還沒熱?
而同時,張起靈原本平穩的呼吸因為接連的動作的緣故而變得有些急促,他的鼻息剛好噴撒在吳邪的脖頸處,他每做一次呼吸都會激得吳邪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突然,吳邪的手被他抓住朝身側奮力向前刺去,與此同時,張起靈用腳擠進了他的兩腿中間,猛地抬起了他的一條腿。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吳邪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驚呼著向前倒去。此時,原本輕輕搭在腰間的手忽然發力,牢牢地托住了他的腰,穩穩地將吳邪固定在了那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中。
吳邪剛想轉過頭罵人,卻正好對上張起靈那雙淡然如水認真無比的雙眸,他是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這個十龍子,他的劉海、眉毛、眼睛、鼻樑、雙唇,他那張臉上的每一個器官都透著無比的認真與細緻的耐心。他在格外用心地教導吳邪舞刀,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想多了的吳邪一下子焉了,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張起靈淡淡地問道。
“沒……沒什麼……”他的氣息近在咫尺,說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