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好好活著,身懷武術,腦子不清醒,惹下那種禍端叫誰去扛啊,他痛苦地撫了撫額,面前的人憋著一張臉,弱弱地說:“娘,娘……小楓想尿尿……”
陸遠黑著臉道:“我解開你的手,你不能亂跑,知道嗎?還有,再說一遍,不要叫我娘……叫我爹!不是,叫我哥……”
說罷摸了摸他被繩子勒出痕跡的手腕,空蕩蕩的,一絲真氣也感覺不到。要是把他交給那幾位掌權者,他很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條。“陸大哥,他是無辜的!”想到徐會兒的話,路遠猜測徐小姐可能已經接觸過變成白痴的江楓了。然而牽扯到花傾訴,陸遠並不想讓徐家也捲入漩渦。
“可是,娘……小楓不要自己尿,要娘抱~”脫離了束縛的江楓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了陸遠的肩膀,可是他不知道孃親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你都多大了,自己去!就在那邊,我在外面守著,速度快!”被吼的江楓臉色刷白,撇著嘴,委屈地瞪著陸遠,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嘩啦啦地流下來,卻還堅決地扮演一個倔強的小孩,只肯吸鼻子,也不哭出來,“娘……小楓知道錯了,你不要扔下小楓,嗚……”。
陸遠認命了:“好好好,是我錯了,別哭了,我不兇你,快點過去自己尿啦,你都多大了,還要大人抱的話可是會被別人笑話的。快去,噢……我給你買好吃的。”
等律香川選好房間,坐在客廳裡點菜的時候,陸遠才一手拉著小心翼翼捏著包桂花糕,一手拿著三串糖葫蘆,臉色古怪地從門外進來。
坐在桌上,因為面前的低氣壓,江楓害怕地往陸遠那兒縮,完完全全像是一個找到了母親羽翼的單純孩童。“他犯的錯等他清醒了以後再追究好嗎,現在先坐下來好好吃飯,我想徐家的人,大概也清楚了他的身份了吧。”
陸遠看著對面的人。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昨日在桃花山,到了後面他已經體力透支昏迷不醒,是陸遠把兩個人送下山的。到現在還覺得身體有些怪怪的,陸遠的勸說並不能輕易說服他,但是他不會那麼衝動地跑過去把人殺掉了。
如果江楓一直傻下去,他還可以稍稍平息怒火,若要等他清醒,記起了自己與他之間發生的荒唐事,律香川還不如現在就把他殺了。
氣氛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江楓坐臥不安地挪來挪去,陸遠問他:“你怎麼了?”
江楓淚眼朦朧蹭了蹭衣服,可憐兮兮地說:“娘,背疼……難受╮(╯﹏╰)╭”
陸遠之前替他粗粗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沒有什麼大的傷口,也沒有流血。
他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律香川。
“他自作自受,被我紮了一針。”輕描淡寫的回答,令陸遠難以措辭。
好吧,從昨天就扎到現在……這傢伙居然沒什麼不良反應,估計就是那一針把他逼傻了吧。
陸遠突然同情地看了看江楓,又痛心疾首地看了看律香川。
律香川說:“你別指望我把針取出來。那一針封住了他的魂門,所以他現在體內的真氣都無法運轉。”取出來的話,那個採花賊的人格很有可能又冒出來。
“會死嗎?”陸遠一邊安撫著不停流淚的大孩子,一邊問。
律香川只是冷哼一聲。
若是會死,他昨日也不必上去補刀了。畢竟當時的情形太過困難,他沒有做到一擊斃命。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興許是受了花傾訴的折磨吧,那女人有多變態,你不是不知道。”
陸遠想了想,既然暫時不會危及生命,就讓他封住好了。
吃完飯,陸遠又負責把江楓領到房間去,這傢伙居然說樓梯太高,爬不上去。賴在地上不走,陸遠生怕別人看見,走漏了風聲,只好把他牽上去……
好吧,這傢伙長得比律香川還容易引人犯罪,楞乎乎的,還會哭鼻子,陸遠現在還肩負著保護兒童的重任,要是被奇怪的人士拐走,憑這傢伙現在的能力,只能小麵糰一樣任人搓圓捏扁。可是他拉著江楓的時候,心裡並不會產生緊張感,或者說,只有像父親拉著孩子一樣,順其自然的感覺,他想起昨晚的事,自己抱著律香川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不想讓律香川誤會自己與江楓之間有什麼,只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而已。
他把江楓哄到床上,像極了慈父,安慰地摸摸露在外面的半個腦袋,他說:“好好睡。”
江楓卻拉著他的手,小聲地說:“娘……小楓想和你一起睡……”陸遠一口老血就噴出來